遺石心中駭然,他原懷着看好戲的心情,準備觀看葉求知逞能,亦步群僧的後塵,暗自竊喜。樂筆趣 m.lebiqu.com不料他治好圓生後竟毫髮無傷,大出自己所料,不由驚道:「難道紀白這廝竟高明若斯,有克制無量業火之功?」隱然升起一股希望。
他本由一塊石頭出身,歷久方才成妖,不僅自悟出「易」之道,還兼具了一身石屬神功,更摸索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煉神**,一運起來心如磐石,任世上一切幻術或惑亂手法都不能使其動搖,唯面對無量業火沒有這個信心,此時看到葉求知滅圓生心火而無恙,不禁忖道:「莫非這廝出身與我相同,也練出了此功,因此才無懼無量業火?那麼照理我也應無懼才是?」精神一振,又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還要等所有的禿驢們全都去了無量業火,清醒過來嗎?正好可要挾這太平教的三人前去沖陣,這三人也不可靠,未始沒有殺我滅口之心,如讓得他們互相殘殺就更好了。」對三人傳音道:「快護我出去。」
那三人起始乍聽到遺石的要挾之言,十分慌張,不知這樣的大秘何以被這個野和尚知曉?不過經剛才的一打岔,他們有了緩解之功,已暗裏地傳音商議已定,此時聽遺石催促,其中一人大叫道:「大膽妖僧,竟敢擄人為質,還不束手就擒,聽候發落。」一指向遺石點去。
他其實意存偷襲,因而指在話前,說話之時指風已到了遺石的跟前。
遺石雖然知道這三人斷非良善之輩,只怕衝出之後首發就會殺了自己滅口,但也料不到他們此時便向自己發難,因此又氣又急。好在在眾敵環伺之下,他一直小心提防,並未讓那人偷襲得逞,護體真氣應時而生,及時地抵禦住了指風,驚怒交加道:「你們幹什麼?」
那人一指之後,勁氣如泥牛入海,絲毫未傷到遺石,暗暗心驚道:「這野和尚好生厲害,我有心算計竟也未傷着他!」手下不停,十指連彈,勁風不離遺石全身要害的左右,口中回道:「野狐禪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他同伴亦夾攻了上去。
野狐禪其實一開始只是與正宗佛教觀念不同而已,後受同門的排擠傾軋才漸漸走向邪道,倒也為禍不是太烈,只是與佛教水火不相容,有點類似於儒門與巫教,現在被太平教拿來作為討伐的藉口,也不算牽強。
遺石左支右絀,氣急敗壞道:「你們就不怕我說出你們的秘密嗎?」
這邊一打鬥,眾人頓由觀看葉求知中,轉而看將過來,心中奇道:「太平教有什麼秘密掌握在這個野和尚的手裏?而太平教又什麼時候這么正義,竟維護起十方寺來,莫非是要殺這和尚滅口,就不怕他狗急跳牆,吐露真相嗎?」
葉求知亦看了過來,明白遺石的心意,欲趁亂逃走,只是不解太平教為何會突然插手其中,阻住遺石?他乃心思玲玲之人,早看清形勢,這些人各個立場不同,均盼對方勢弱,萬沒有相助之理,這時也與眾人一樣,以為太平教欲要殺人滅口,不知他們究竟有何恩怨?
但見太平教三人指去如風,一指戳出空中就是一道氣弧,宛似一顆石子勁射入水中,激起一長串的白色泡沫一樣。但他們的指風擊在空中,卻是一道黑色的氣流,便如將空氣戳裂了也似,直瞧得葉求知暗暗心驚,知如戳到自己身上,定是一個血洞無疑。遑論自己,便是山嶽堅峰,精鐵利器,高手法器亦難擋此指風。
眾人亦不禁驚訝,心道:「這便是太平教的嗎?果然名不虛傳。」但見指風縱橫,連綿一片,空中黑色氣流交錯,宛若有個無形的毛筆在空中揮灑潑墨,畫下道道筆跡。但筆觸到了遺石的身邊便戛然而止,再也穿透不過去。遺石雙手連揮,看似慌亂,但雙手揮處,墨跡卻似被抹去了一樣,難入他方圓之地。
眾人看他們一個攻,一個守,攻的如書聖狂草,在空中揮毫指書,守的雖稍顯慌張,但卻似嫌棄他們的書法不好,在他們書寫的同時,用雙掌抹去,皆驚服不已。這太平教三人猶還罷了,雖攻勢凌厲,指勁剛強,無堅不摧,但這遺石以一敵三,只稍落下風,卻由不得他們不驚。看他功力也只與這三人相若,但守得卻滴水不漏,水潑不進,那就不能不讓人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