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劍眼見陸郡走回了白無瑕處,當下俯瞰白虎宮,環目一顧,便往一座大殿闖去。進門一看,殿中有一汪大池,便如西風山莊的洗劍池也似,但其金氣與星辰之力卻要遠甚,池裏吐霞生輝,華光四溢,直逼殿頂。
不當劍甫一進來,吸了一口氣,脫口贊道:「好個化育池,不愧為白虎宮!」似被星辰之力一衝,心中的雜念紛緒也滌盪了不少,倒與佛法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使人的心靈寧靜純淨。
他之前為魔兵華箭勾動了往日的殺機戾氣,及蟄伏在心底的殘存魔念,憑藉着多年的修持,和佛法的薰陶,才勉力鎮壓了下來,這時一進此殿,聞着殿中之氣,頓為之心神一清,似靈台明淨了不少。
他大喜過望,不意白虎宮的化育池還有此功效。縱身躍進池中,金水蕩漾,但覺有無數的小針攢刺周身,往他昔日的傷口裏鑽去,舒泰無比。他本就是神鐵鑄成,池中金水雖無法幫他痊癒,但略補一二還是可以的。
葉求知在他的挾裹之下,未直面池中之水,否則這一浸泡下去,還剩幾根骨頭就不得而知了,心想:「除了不當劍這個異類外,恐怕也只有少數幾個具備白虎血脈的子弟能夠下來了!」
過了一刻,葉求知問道:「前輩,這池怎麼樣,對你還適用嗎?」
不當劍在池中正得其所哉,聞言說道:「不錯,倒也可以使我的傷勢輕得幾分。」
葉求知道:「那白無垢說此池下面有秘密,你可看得出來?」
不當劍當下運目瞧去,依他的眼神就是遠隔重山,也能夠一眼看穿,無可阻擋之物。他看了幾眼,說道:「除了這池子是特殊所造外,沒有什麼其它特別的地方。」
葉求知異道:「那怎麼白無垢卻說此地有秘密?他心神受制,當不會說謊才是?」
不當劍道:「要麼此地就是有障眼法兒,連我也看不破。」
葉求知心想那魔女身負華箭亦看之不透,那不當劍看不出也在情理之中。心中愈發好奇此地究竟有何秘密,竟能引來像魔女這樣身份特殊之人,而華箭與不當劍又俱都看不出來。他出口問道:「你能下去瞧瞧嗎?」
不當劍道:「看都看不出,下去豈不是找死!」
葉求知一想也是,正要說話,卻聽不當劍道:「那魔女來了。」
葉求知藉由不當劍之力向外瞧去,就見陸郡貼了一張隱身符,躲開門前的看守,從另一邊用令牌破開禁制,遁了進來。她魔兵不在身邊,又無不當劍的手段,想必是偷了白無瑕的令牌,匿身而來。
陸郡潛進殿來,卻站在牆邊,面露厭惡之色,劈手又在身上打了一張符篆,方才向池邊走來。
就見滿殿的金氣與星辰之力一到了她身邊,便被彈開。葉求知恍然,原來她身為魔道之人,最是忌憚這濃郁的星辰之力。
陸郡來至池邊,沿着池緣仔細地打量,將池壁與地面反覆看了個遍,也看不出半點頭緒來,不禁失望,抬頭向池裏看去。葉求知此時正在池中,但他有不當劍掩護,陸郡又哪裏能看到他們兩個。
她遲疑了半天,忽一咬牙,分出一縷神識,往池裏探去。可她的分識才一觸到池面,便被星辰之力沖得四零八落,煙消雲散。
陸郡臉色倏地一白,忍痛未發出疼呼。她早有所料,她的魔道神識正與星辰之力相剋,所以剛才才猶豫了半天,要不要一探池底。但她所圖乃大,微一躊躇,仍分出一縷神識出去,冒險一試。哪知她一試之下,還是被池中的力量給衝散滌淨,知道就算用盡全力也無濟於事。
她略感氣餒,但心中清楚,這樣一個巨秘,又豈是那般好窺視。她稍一振作,從獸袋中掏出一隻小獸來。
葉求知心中好奇,她取這隻小獸又有何用,難道此獸還能像一得的那隻老鼠一樣,能夠探路不成?
正在他心奇之時,陸郡右手一緊,此獸連聲慘呼都未來得及發出,便一命嗚呼。陸郡另一隻手凌空一抓,一隻虛影從該獸的身上被拘了出來,依稀是生前的模樣。
陸郡一撒手,該獸的魂魄便飄在空中,為殿裏的混合之氣一衝,便即分為兩團,一團向上飄去,一團卻懸浮在空中。
葉求知只瞧得莫名其妙,不知她意欲何為,但知這上下兩團虛影,分別為陽魂魄和陰魂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