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何辰微一把拉住了何所依的衣袖,十分激動。
「只要你聽我的話,定可叫你如願以償。」
「可是爹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何家只有我一個嫡子。」
何所依莞爾一笑,滿目溫柔看向何辰微,「何家鐘鳴鼎食世家,且不論父親有庶子,光是旁支就數不清了,三伯家的懷表哥不就是一個德才兼備的男子麼。」握緊了何辰微的手,何所依緩緩道:「父親是一個通情達理之人,只要你這幾月學乖些,讓父親知道你不是個紈絝子弟,其餘的事情,交給姐姐。」
「好。」
何所依將桌上的貢品重新擺放好,叮囑道:「等過些時候就去向母親請罪,這些是廚房剛剛做好的,吃好了再去向母親賠罪。」
「嗯,知道了。」
何所依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剛剛走出偏院,一個小廝迎了上來,「小姐,老爺讓你去見他。」
何徽立在書桌前,何所依盈盈一拜,等待着何徽發話,空氣壓抑。
「剛剛吳王遣人為你送來一份禮物,作為你的及笄禮。」
吳王顧之衡,何所依心下一頓,這件事超出了她的預想,脫離了她的掌控,讓她不安。
何徽自然注意到自家女兒的不對勁,不過並未多想,吳王有意拉攏他,在何所依及笄禮送上一份禮物,這並不奇怪。
只是這份禮……
何徽將桌上的紫檀木盒遞給了何所依,這個木盒的做工和花樣都十分眼熟,何所依緩緩打開,只見盒子裏躺着一隻玉鐲,渾身通澈,沒有一點雜質,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玉。
這個手鐲,她曾見何暖涼戴過,因為這般好的玉鐲着實難見,便多問了一句出處,還記得何暖涼對她說,乃是故友所贈,她便也未曾多想。
未曾想,這個故友原就是他顧之衡,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們便已經勾搭成雙了。
「這玉鐲乃是秦妃留給自己兒媳的,吳王將他送予你做及笄之禮,終究太重。」
何所依身形一怔,慢慢合上了木盒,嘴角浮上冷笑,她竟然被當成傻子被他們二人玩弄了那麼多年,也虧得她何暖涼大度,竟也能忍受自己和顧之衡郎情妾意那麼些年,果真是做大事的人。
將木盒放在桌上,何所依斂衽屈身,大方得體的回道:「還請父親將這份禮退回給吳王,女兒功德福薄,受不起吳王的厚愛。」
她只要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便好,其餘的事,父親自會處理的很好。
何徽撫須,越發欣賞這個女兒,在他看來,放眼大周,能與自己女兒相配的佳郎,不過那一人而已,至於顧之衡,不提也罷。
「若無他事便下去吧,這件事交給為父了。」
何所依躬身退下,指尖還殘留着玉鐲溫潤的觸感,她垂首望着纖長的五指,眸中寒意越甚。
瑾瑜侯連忙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何所依身上,跟在她身後一路走回江虛院。
半路,何所依改了主意,轉而去見弟弟,他此時定時些許糾結,不知如何面對母親,不若她去做這個牽橋搭線的人。
將何辰微帶出佛堂,二人便徑直朝着芙玉堂行去,孫嬤嬤遠遠便看見二人的身影,於是連忙派丫鬟去稟告夫人,自己則迎了上去。
小姐和少爺一同前來拜見夫人,放在以前,孫嬤嬤是從來沒有想過的,現在看見這副景象,心裏都替自家夫人開心。
「孫嬤嬤。」
何所依停住步子,含笑喚了一聲,對於在母親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僕人,何所依總是存着幾分敬重。
孫嬤嬤後退一步,恭恭敬敬的朝着二人行了個禮,起身後便將二人引向大堂。
蘇絡此時已經坐在了大堂上,闔上雙目轉動着掌中的佛珠,直至聽見一雙兒女的聲音,方才睜開了雙眸。
「兒子今日來,是向母親請罪。」
轉動佛珠的手猛地頓住,蘇絡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還是自己那個忤逆子說出的話嗎?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兒子做事兒不妥當,雖是無心之舉,但所作所為卻抹黑了何家,兒子有罪,請母親原諒。」
何所依在一旁,不免讚嘆,果真是孺子可教也,不過輕輕一點撥,便能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