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傳聞中那太子沈霍不學無術,整日只知玩樂,是個十足的閒散人兒。朝中之人其實不難看得出來,沈霍並沒有表面上那般放誕荒唐。倒是吳王顧之衡,狼子野心,心狠手辣的程度讓人生畏。
浮萍同子衿攙着何所依回了江虛閣。方一入房中,何所依便落座在桌旁,浮萍忙倒了茶遞與她,「小姐,先喝口茶吧,您急不得,怕會傷了身子。」
何所依接過茶盞,聞人言入耳,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心中亦是一顫。半晌,才輕嘆了一口氣,道:「怎的就急不得了?如此倉促的降了聖旨,事先何府沒有一點兒消息,皇上說擇日完婚,那定然就在這幾日……」
想着這些,何所依一下子有些失落了起來,好似是跌落了千丈一般,心情更是差到了極點。
一直站在門口的子衿也走了過來,只聽着二人的對話,眼珠一轉,略略思索一番過後,微微蹙着眉頭,望向了何所依,緩緩說道:「小姐,您要不要先去芙玉堂,看看夫人怎麼說?」
子衿話音剛落,浮萍緊蹙着的眉頭便稍稍舒展了開來,夫人向來聰慧過人,仔細一想,方才太監宣讀聖旨時,蘇塵婉雖然情緒有所波動,但到底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起伏,想來對於此事還是有些許看法的。
「是啊小姐,夫人方才神情自若,想來應是已有了對策,小姐不如過去芙玉堂一問。」浮萍一邊說着,一邊同子衿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等待着何所依的回答。
蘇塵婉的本事何所依自然是知曉的,雖是一介女流,出身琅琊蘇家,且不論蘇塵婉到底如何,但就她的娘家,琅琊蘇家來看,便已經是實力雄厚。
更何況蘇塵婉身為何府的當家主母,偌大的丞相府只靠她一人上下打點。非但不慌不亂,反而還處理的井井有條,其才能可見一斑。
何所依聞言,眼中的神情平淡了些許,收回了目光,點了點頭,扶桌而起,便匆匆朝着芙玉堂去了。
一路上,何所依都在思索着什麼,以至於上台階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一側的浮萍和子衿連忙扶着,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子衿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但終究心細,見着何所依這般,竟連走路也心不在焉了,着實是心疼不已。
至芙玉堂,何所依在門口頓住了腳步,怔了片刻過後,才抬腳邁入了門內。方一入內,便見着蘇塵婉此刻正坐在桌旁,微閉着雙眼,手中捻着佛珠。
何所依上前至桌旁,微微一福身,聲音當中已然有些沙啞,「母親。」
蘇塵婉手中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睜開了眼望着眼前的何所依,見她面容憔悴,亦知道她此事受了打擊。
朝着何所依微微擺了擺手,「過來。」望着何所依上前,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身側,方輕聲道:「我知道你不喜吳王。」
頓了頓,抬手輕輕的將何所依鬢邊的一縷碎發別到了耳後,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吳王其人,我也並不希望你和他有過多的交涉。」
說着,目光含着些凌厲,望着何所依,好似是在責問,又似是在強調。
何所依聽着蘇塵婉如此說,以為她誤會了自己,忙搖了搖頭,手中捏着帕子亦是一緊,「沒有,女兒一直都與吳王疏遠,從來不曾主動尋他,此次也不知為何,皇上就降了旨賜婚……」
話音剛落,蘇塵婉便微微抬了抬手,朝着身側的婢女擺了擺手,一眾婢女見狀,會意忙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待房門關上後,蘇塵婉這才望向了何所依,輕嘆一聲,道:「此次之事,我已命人打探過了,是秦妃同吳王向皇上求的賜婚。」
說完了之後,蘇塵婉兀自端起了一盞茶,眉頭亦是微微蹙着。她心中自是知曉,吳王心腸狠毒,絕非正人君子。若是將何所依嫁與她,定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母親……」何所依此時心中也沒了法子,只覺得聖旨已下,估摸着日子也要定下,自是會在近期,簡直避無可避,連反應都時間都沒有。
蘇塵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繼而輕輕的拍了拍何所依的手,說道:「我知道。」頓了頓,眸光一凜,隨即輕聲說道:「此事先拖着,拖着些時日,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何所依聽着蘇塵婉如此說,自是心下略微一激動,抬眸望着蘇塵婉的側臉,怔
第九十五章 稱病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