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四周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杜森看到自己身邊纏繞着五彩的光,藍光,白光,金光,紫光,紅光,像蛇一樣盤旋在自己身邊,繞着自己的身體緩慢的飛舞,不,是繞着自己飛舞,而自己卻沒有身體,只是一團意識,浮於這寂靜的空間,杜森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揮一揮手,那團五彩的光隨着自己的動作翻騰,跟隨,纏繞。
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隱約中有個人向自己走來,是一位老人,白髮長須,身着黑袍的清瘦老人,慢慢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站定了注視着自己。
杜森看着老人問道:「你是誰?」
「我是領路人,我在等你!」老人面無表情的看着杜森說道。
「領路人?」杜森覺得有點兒奇怪,但聽老人的聲音卻是那麼熟悉,「要領我到哪兒去?」。
「堅持住,學會控制你的意識,你很快就可以來了,我們以前見過的。」老人說話慢條斯理。
「我們見過!」杜森使勁的想着,終於想起來了,這老人正是之前自己在夢裏見到過的,說是在等自己過去那邊,然後要一起戰鬥什麼的,那晚第一次見到貓兄的時候,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原來正是這老人。「這聲音怪不得聽得這麼熟悉,原來是你!」杜森恍然大悟的喊道。
「正是,我們都在等着你回來!」老人說道。
「可我還是不太明白,去哪裏?怎麼去?」杜森依然一頭霧水的樣子。
「體會你現在的狀態,這裏就是那裏的前站,你學會控制時,就能來了。」老人的話似乎有些深奧。
「那我現在是什麼狀態?我是死了嗎?」杜森對自己現在的狀態並不理解,沒有身體的狀態又算是什麼狀態?
「這不是死亡,而是脫離,你只是脫離了你現在的肉體,這才是你自己,你看到我了嗎?你現在可以是任何樣子,任何狀態,只要是你自己所能控制的,你就是。」老人說的話越來越深奧,讓杜森覺得越來越不懂。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不知道該做什麼現在。」杜森十分不解自己接下來應該做點兒什麼。
「你現在就像沒有根的浮萍,你先要找回對自己的控制,然後才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控制權嗎?」那人輕聲說道。
「不知道,控制權大概就是能控制自己吧。」杜森撇了撇嘴說道。
「控制權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清楚自己的選擇,接受選擇的結果。」老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清楚自己的選擇?"杜森喃喃着說道,正尋思間,卻見眼前空曠的空間起了些變化,一些黑暗褪去,浮現出一座山谷,崎嶇的山路上跑來一個小男孩,有些風,有些霧,小男孩一路狂奔的跑到山崖邊,衝着空曠的山谷大聲的喊着:「爸爸!爸爸!」
杜森心中一陣悸然,小男孩的雙肩不時的抖動着,抽泣着,杜森揮一下手,眼前的山谷緩緩的調轉過來,小男孩正面朝向了杜森,哭泣的小男孩騰的一聲跪到了地上,不時的用胳膊狂擦着眼淚,杜森看清楚了,小男孩並沒有說話,並沒有衝着山谷大聲喊,杜森看到的正是小男孩心中的呼喊,是小男孩強忍着的深深的思念,杜森看清楚了,那小男孩正是自己,是小時候的自己。
「勇敢些,小伙子,困難終會過去的!」杜森對着小男孩輕聲的說着。
似乎是聽到了自己說的話,小男孩咬緊着嘴唇,使勁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衝着空曠的山谷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扭身順着小路狂奔而去。
杜森真想跟過去看看,小男孩去了哪裏,自己跑去了哪裏,畫面逐漸的模糊起來,這段記憶自己毫無印象,自己對山谷毫無印象,對哭泣毫無印象,對思念也毫無印象,對爸爸的印象已經很淡很淡,小男孩已經跑下山了,已經不見了蹤影,杜森轉回頭,在漸漸模糊的山崖邊,似乎還立着一個人影,杜森仔細的看着,雖然畫面越來越模糊,但杜森仍然是看清楚了,是爸爸,爸爸站在崖邊望着跑下山的小男孩,眼中兩行淚靜靜的流下,把空氣都弄濕了。
杜森從爸爸的臉上看到了傷心,看到了無奈,看到了深深的愛和傷痛,杜森心中情不自禁的輕輕叫道:「爸爸。」眼前的景象似乎有所察覺,畫面顫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