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燃起希望之火的梅津美治郎大將,將保住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那份石破天驚的奏摺之上,但他根本沒有考慮到,如果奏摺在御前軍事會議上通過,南次郎還能來滿洲,接替自己的職務嗎?
能說什麼呢?南次郎大將也看出來了,梅津美治郎現在的狀態和情緒,絕對不正常,一時沉默,看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的梅津大將,他心中喟嘆,慢慢的喝下杯中酒,語氣幽幽的說道:「呈送了,為此,天皇陛下還專門召開了御前軍事會議,參加會議的人員,包括帝**政兩界的決策層全體,討論你的奏摺!」
在大日本帝**界混跡多年,深知其中內幕,自己更是個翻雲覆雨、精於派系鬥爭高手的南次郎大將,隱約覺得,米內光一拿出來梅津奏摺的時間,似乎有些差錯,不應該與關東軍總參謀長松田健次郎的電報,相差僅僅兩三天的時間,但他絕對沒有揭破的意思,否則,只需要問一下梅津將奏摺送回本土的時間,就一切都明白了!
親自參加了那天夜間的御前軍事會議,更是清楚,包括天皇陛下在內,眾多文武大員,對奏摺口誅筆伐的態度,自己更能理解,米內光一把奏摺壓在手裏,不敢拿出來的心情,那是一枚炸彈,不但會炸毀寫奏摺的人,連呈送奏摺的人,也會被波及到。
所以,梅津美治郎的奏摺,無關緊要,儘管他的奏摺,的確有預見性,可是。為了一個已經在天皇陛下心目之中,是個死人、即便是沒有死在戰場上,但註定前途暗淡無光,在帝**界毫無根基。又是無門無派、孤家寡人的梅津美治郎。而去得罪帝**界第一人,天皇陛下的寵臣。風頭正勁的米內光一,對自己沒什麼好處,還有承受米內光一派系的怒火!
瞬間,南次郎大將就權衡利弊。有了決定,不去捅破這層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自己是絕對不會做的!
「那天皇陛下的聖意如何?」梅津大將不由自主的身體前傾,目光飽含希冀和迫切的問道,緊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其他人的態度,無關緊要,只有天皇陛下的態度,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既然決定不會伸手。拉一把毫無用處的梅津美治郎,南次郎也不想兜圈子,直接打掉他的幻想,「天皇陛下當時龍顏大怒,稱你的奏摺是喪權辱國、悖逆妄言,居心叵測,還說,此人其心可誅、其人當殺!大臣們建議,將你立即從滿洲押解回東京,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從嚴治罪!」語氣冰冷,絲毫沒有溫度,如同冰冷徹骨的寒風般,夾雜着冰塊,劈頭蓋腦的砸在梅津美治郎的心中。
「什麼?怎麼會這樣?南次君,你沒有說錯吧?」梅津大將手中的酒杯,「咣當」掉在地上,神情恍惚,夢囈般、下意識的追問到,他不相信這樣的結果,嘔心瀝血寫就的奏摺,解決滿洲危局的良策,冒着身敗名裂的危險呈送上去,卻落得個如此的評語,「其心可誅,其人當殺!」誅心之言啊!
南次郎眼神兒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生硬的說道:「梅津君,我都來了滿洲,不足以說明一切嗎?有必要欺騙你嗎!」被人懷疑,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好像是誰願意來一腳踩進這個爛泥坑似的?
梅津整個人都僵硬在那兒了,南次郎的話,似乎從天外傳來,飄忽在耳邊,他精神恍惚的看着周圍,卻發現一片模糊,南次郎的面孔,在眼前扭曲晃動,時而憨厚長者模樣,時而厲鬼般兇狠!
見梅津美治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兒,如同陽光下暴曬的草一般,南次郎的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惻隱之心,同為陸軍一脈,雖說平時因為他的臭脾氣,跟他沒有交情,更談不上志趣相投,相反,梅津美治郎還是個令自己討厭的傢伙,當初交接關東軍總司令官職務的時候,此人盛氣凌人的架勢,現在清晰的記在腦子裏,但現在這般模樣,也着實令人可憐。
也罷,做一回好人吧,南次郎大將拿出來一個新的酒杯,倒滿清酒,徐徐的說道:「梅津君,你也不必如此的頹唐,這番話,不過是天皇陛下在御前會議上,氣憤之下說的嗎,天皇陛下和大本營,也沒有正式處罰命令,我更不會以罪臣身份待你!否則,現在應該是憲兵押解你回國了!」
「若不然,你親自給陸軍大臣兼大本營代理總參謀長米內光一閣下,發一封電報,詳細說明一下你的苦衷,請米內
第兩千六百三十四章 兩個人的對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