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的圓場,打得恰到好處,最起碼在表面看來,僵硬的氣氛,緩和下來,唐秋離和麥克阿瑟同時選擇了彼此讓一步,避免這樣的僵持,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輕鬆、愉快的場合,誰也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場面
隨後,亞歷山大和布魯克斯相繼與唐秋離握手,點頭微笑示意,只不過,布魯克斯的眼神,始終在唐秋離的後腦勺掃視,弄得唐秋離莫名其妙,如果他知道布魯克斯的內心想法,這個澳洲佬的鼻子,此刻應該是血如泉涌
侍應生送過來幾杯紅酒,碩大的圓桌旁,就是包括史迪威在內的五個人做着,其他的人,自知分量,哪敢往這五巨頭跟前湊啊,連楊永泰都沒有近前,剛才的一幕,都落入楊永泰的眼裏,儘管他和唐秋離處於兩個陣營,彼此之間稱不上是死敵,也絕對不是朋友
站在蔣委員長的立場,他希望麥克阿瑟給唐秋離以狠狠的打壓,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他不得不為唐秋離的傲骨暗自叫好,自己來的時候,美國人那副嘴臉,已經讓堂堂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秘書長,蔣委員長的首席智囊,言聽計從的紅人兒,憋了一肚子氣
眼下,他還是抱着靜觀其變的態度,雖然嘴裏與其他客人寒暄着,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唐秋離他們那桌兒
麥克阿瑟呷了一口酒,似乎隨意的說道:「唐將軍我們能在馬尼拉見面,非常不容易啊,」唐秋離一笑,回答道:「的確不容易日本人對我是必欲除之而後快,一路上的伏擊和截殺,夠驚險的,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比不上將軍閣下,擁兵十餘萬,穩坐呂宋遠離戰火,頗有隔岸觀火的情調啊」
唐秋離絕對不會客氣,就憑着麥克阿瑟這個美國佬剛才的表現,就得刺激他一下麥克阿瑟一咽吐沫,他沒有料到,就這麼平常的一句話,引來了唐秋離如此犀利的語言,其中還有着挖苦和嘲諷
麥克阿瑟心頭火起,他覺得唐秋離有些過分,自己能主動伸出手去,已經是下了最大的決心為了美國的利益,這些小事就暫且過去不做無謂之爭,現在看來這個不知進退的中國人,把自己的容忍,當成了軟弱
麥克阿瑟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是啊,唐將軍在緬甸所取得的戰績,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將軍的部隊,英勇善戰,日本人必然不是將軍的對手,」說完,鷹隼一樣的眼神,緊盯着唐秋離,唐秋離淡淡一笑,沒有搭話
這個美國佬,總不會是在夸自己?剛才還眼裏火星子亂蹦,這會兒又唱起讚歌來了,騙三歲小孩子的把戲,見唐秋離沒有接茬,麥克阿瑟自然不會把話頭落到地上,接着說道:「我有一件事,始終不明白,還希望唐將軍說明一下」
唐秋離嘴角浮現一縷微笑,暗道:「戲肉來了,只是不知道這個美國佬,會從那個方面刁難自己,」「哦,還有麥克阿瑟將軍不明白的事情,但講無妨,秋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說道
麥克阿瑟說道:「日本人對緬甸進攻之初,亞歷山大將軍的部隊,被合圍在緬甸中部的曼德勒,唐將軍手裏的部隊,有足夠的力量,打破日本人的包圍圈,救援亞歷山大將軍的部隊,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唐將軍卻沒有去曼德勒解圍,反而選擇了攻擊密支那,致使我們的盟軍,遭受慘重的損失,不知道唐將軍對此,有什麼合理的解釋嗎?」
唐秋離心裡冷笑一聲,「麥克阿瑟真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在這樣的場合,提起舊事,揭亞歷山大的傷疤,無非是激起亞歷山大對自己的怨恨,好拉一個同盟者,共同對付自己」
他臉色一整,反問道:「麥克阿瑟將軍,當時您在緬甸戰場嗎?既然沒有,那又怎麼能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呢?要我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正告將軍,我唐秋離的部隊,採取任何行動,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釋,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還是要說幾句,主要是為了亞歷山大將軍」
這話說得夠硬的,我幹什麼需要給你這個美國佬解釋嗎?你算老幾呀?你替英國人出頭,拉攏亞歷山大,我又何嘗不會送人情,麥克阿瑟被唐秋離噎的一愣怔,是啊,當時自己在盟軍總部,任何職務都沒有,唐秋離的確不需要對自己做出解釋,何況,這是唐秋離和英國人之間的事兒,自己有點兒強出頭的意思,這話責問得有點兒糙
給了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