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親家嫂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本來一大早就準備出門的,可是那時阿櫻又犯病了,你們也是做娘的,自然了解做娘的心,閨女犯病了,我哪裏能走的開呀,這不,就來遲了,沒能趕得上小外孫的洗三禮,還望大嫂和親家嫂子不要見怪才好!」
童氏首先給韓氏和張嬸行了個福禮,以示賠罪,沒等張嬸和韓氏反應過來,又轉過頭對白杏和白梨道:「阿杏,阿梨,你們阿櫻妹妹如今生病了,二嬸心中難受的很,本來只想着今日自己過來看看小外孫的,可是你阿櫻妹妹非要鬧着過來,她如今這情況,我也不敢怎麼阻攔,阿梨,二嬸知道阿櫻以前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已經這樣了,就算是得到懲罰了,你就看在二叔二嬸的面子上原諒阿櫻好不好?」
童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一番話,已經讓旁邊站着的張嬸同情了,她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韓氏,又看了看半躺在床頭的兒媳婦,不禁露出笑容,勸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這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呀!」
韓氏不想讓親家覺得自己得理不饒人,便勉強露出了個笑容道:「她二嬸既然來了,便和阿櫻一起出去吃飯吧!」
「對,對,一起出去吃飯!」張嬸連忙招呼道。
童氏露出一個似是如釋重負的笑容,對韓氏道:「我就知道全家人中就大嫂心腸最和善。」
拉起白櫻的手就要跟着張嬸和童氏一起出去吃飯,只是白櫻卻將自己的手從童氏手裏掙了出來,「阿櫻?」
白櫻卻並沒有理她,自己直愣愣的往床邊走過來,白梨看她的神情,卻好像真的是……腦袋空了一樣,眼睛呆滯滯的,沒有絲毫神采,衣裳雖然穿的還得體,但是卻少了以前靈活的搭配,顯得那麼的呆板和一成不變,走路的步姿也少了以往的優雅靈秀,而顯得粗俗村氣,熟悉白櫻的人,仔細觀察她,就會直覺的相信白櫻的心智的確出現問題了,否則一向對自己要求甚嚴追求完美的白櫻,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就這樣毫無形象粗俗的出現在人前的。
在白櫻往她們這不移動的時候,白梨不動聲色的站起了身,走到白杏和小外甥面前擋住,這個動作她做的自然無比,且沒有絲毫考慮,就像潛意識裏她就認為白櫻會傷害白杏和她的小寶寶一樣。
不過白櫻卻並沒有注意到白梨的動作,或者說如今的白櫻早就沒有了心智去注意或考慮白梨的動作,她只是憑着自己的本能向前走,走到白梨面前,發現她擋住自己要見的目標,一把伸手將白梨推開,動作快速粗魯,力氣又大的很,以至於讓白梨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推到了旁邊的小凳子那裏,慣性動作將床前的小凳子踢得老遠,發出一陣聲響。
「阿梨?」韓氏和白杏連忙關心的喊道。
白梨扶住床沿站穩身子,忙道:「我沒事。」
「二弟媳,快將白櫻拉過來!」韓氏看到白櫻竟然那麼大力的推白梨,不禁急着對童氏道,自己也快步走上前來準備來拉開白櫻,卻不料白櫻走到白杏的床前,一下子就坐到地上,雙手搭在床沿,一雙眼睛死盯着誰在白杏旁邊的小男嬰,那目光中沒有憎恨沒有厭惡,有的只是揮之不去的渴望和貪婪,渴望着多看看這個小小的人兒,貪婪的汲取他的溫暖,捨不得移開眼睛。
這時候,童氏才在她們身後慢悠悠的開口道:「唉!阿櫻先前也有孩子了,只是在賀家出事的時候,打擊驚嚇之下,好好的孩子就這樣好生生的沒了,那時她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有的只是不停打罵的衙役和窮凶極惡的犯人,沒有人給她請大夫,沒有人來安慰她,身體上本就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心情又那樣的絕望悲觀,最後,就成這樣了,我這個做娘的心就像被挖了一塊一樣。」
童氏說着說着眼淚便成串的往下落,像是止也止不住的傷心心疼。
張嬸是聞者傷心,她也用手帕拭着淚,帶着無比的同情和憐惜的道:「這孩子,受了大苦難了。」
就連韓氏本來的冷臉也維持不下去了,拉白櫻的手也輕柔了許多,沒有先前剛看到白櫻推白梨時的憤怒和急切了。
白梨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的感受是什麼,首先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童氏的話,或者是她相不相信白櫻的確得了失心瘋,神志不清了,這一幕,是真實的,抑或是白櫻和童氏自導自演的一幕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