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路況較差,騾車走的也慢,一家人趕到五河村的時候晌午剛過,中午在騾車上吃的乾糧,回去之後,老宅也沒有熱飯菜了,白老爹兩口子看到白大富的傷腿,也只象徵的問了一下,聽說是上次臘八回城的時候摔的,白老爹沒有說話,余氏則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你替你婆娘孩子把罪都遭了,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一家人只當沒有聽到,韓氏將車錢付了,又塞給車夫一盒蜜棗糕,歉意的道:「陸大哥,真不好意思,家裏也沒有準備飯菜,這盒糕點你帶回去給孩子們吃吧。」那姓陸的車夫看到白老爹和余氏的態度,哪能不知道這家的父母對白大富這個兒子什麼樣,他只一笑,接過錢和糕點,道:「那白兄弟,弟妹,我就先回去了。」
上次回來的時候,白大富就告訴白家人他們一家在二十八這天回來,只有白大康一個人放在心裏,給他們準備了過年時候要用的柴,整齊的堆在東廂牆邊,有近十捆,白大貴和童氏只出來冷淡的喊了聲大哥大嫂就進屋了。白小金根本就沒有見他們的面。白大康又上山套兔子去了。
還是白櫻白楊表現的比較熱情,白楊一看見白松就拉着他在院中玩,白櫻則上前,「大伯,伯娘,這柴禾是三叔砍得,說給你們回來用的,」又跟着他們一家進屋,指着放在櫥櫃下的白菜蘿蔔,「這也是三叔從地窖里搬出來的,糧食缸里還有不少,應該夠你們這幾天吃的。」又抿嘴一笑,有些害羞的道:「這炕是我上午燒的,想着大伯伯娘你們應該快到了,屋裏燒的暖和一些,也好讓你們歇歇腿。」
白櫻這一番表現簡直讓白梨驚訝不已,白櫻什麼時候對他們一家這麼上心了,一口一個大伯伯娘的,二叔家的日子比他們家要好,所以平日白櫻對白大富夫妻雖然維持着表面的禮貌,但白梨憑藉她兩輩子看人的眼光,還是能看出她眼底的輕視,更何況,白櫻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並不懂得如何掩藏。可是今天,她發現白櫻完全不是以前所認識的白櫻了,她溫和知禮,笑容甜美,完全是一個進退有度的小家碧玉,難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出現了這種變化。
「阿櫻,這屋子也是你打掃的?」白梨還在疑惑,韓氏已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麼長時間沒有住人,屋子卻仍然乾乾淨淨的,肯定有人提前打掃。
「是啊,我想大伯伯娘,阿杏姐和阿梨姐從城裏回來的時候,肯定很累,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就找三叔要了鑰匙,把屋子隨便清理了一下,還望大伯伯娘不要怪阿櫻私自行事。」白櫻一番話說的既恭敬又在情在理,韓氏立刻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伯娘謝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不知好歹的去怪你,你把伯娘看成什麼人了。」
「是阿櫻不好,」白櫻立刻笑着自責。「阿櫻,你真好,這屋裏真暖和,姐姐謝謝你了。」將睡着的白桃放到炕上,白杏也笑着道謝,還對白梨道:「阿梨,還不謝謝阿櫻,不然我們回來要忙好一陣子,現在可好,只要到晚上燒飯就可以了,這會可以好好歇歇了,我全身都被顛的散架了。」
白梨並不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白櫻是除了三叔白大康以外,唯一個在他們回來幫助他們的人,她自然不吝嗇一句感謝的話,聽了白杏的話,她立刻從善如流,道:「阿櫻,多謝你了,今天累到了吧。」
「你們不要一口一個多謝,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阿杏姐,伯娘,大伯,你們先休息吧,我先回屋了。」白櫻說完就小跑着回二房了,走之前招呼了白杏,韓氏,還有白大富,只沒有她這個向她道謝的人,白梨始終想不通白櫻對她到底有什麼心結,曾經問過白杏,她只道是她想多了,小女孩之間有什麼大事,頂多興趣不一樣,比如「你喜歡學識字,阿櫻喜歡學刺繡」,白杏如是說。難道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傍晚的時候,白大康回來了,送給白梨他們一隻兔子,「三叔,明天能不能帶我一起上山?我也想去打獵。」白梨拉着白大康問道。
「你這丫頭,針黹女紅你不喜歡,怎麼盡喜歡那些男兒家做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去打什麼獵!」白大康還沒說什麼,韓氏倒是率先反對。
「娘,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寸步不離三叔左右。」白梨哀求。韓氏還是搖頭,「不行,太危險了,現在山上的雪還很厚。」
「爹,你幫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