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錢氏的威嚴,小錢氏並沒有繼續再說,只是如自言一般的道:「到底有沒有白家人自己清楚。」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車廂總共也就這麼大,又是密閉的,其他人又怎麼能裝着聽不見。
白杏一聽,氣得就要和小錢氏理論,但是被白梨按住了,白梨有些奇怪小錢氏篤定的態度,她現在已經逐漸了解小錢氏的個性了,雖然有些以自我為中心,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注重形象很要面子的,而且為人也並不苛刻,例如第一次在錦裳繡坊時她對白梨溫和的態度,又例如她今日聽到陸雙嬌的低語後也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當時沒有人注意,隨後她又很熱情主動的和眾人打招呼告別了。
再加上她也並沒有在胡同里大庭廣眾之下阻止白梨蹬車,阻止自己的兒子和白梨說話,因為她這樣的個性當初錢氏徐純徐守雲才能確定一旦和白家提親了,她肯定做不出來無故退親之事。
而定親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小錢氏也沒有做什麼動作,今日僅憑陸雙嬌的幾句話她怎麼就能說出這麼帶着譴責的話,用這樣嫌惡的眼神看着她。
這就說明陸雙嬌的話讓她相信了。
白小金和白櫻到底和陸雙嬌說了什麼話,讓小錢氏這樣看她,白梨苦思冥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其中原因。
難道她小時候定過娃娃親,她爹娘進城之後忘了,或者是她爹與人又口頭之約,一時沒有想起來?
白梨的心思有些亂,錢氏看了小錢氏一眼,又望了望白梨,什麼話也沒說,她準備回去之後再好好問問小錢氏,否則讓她在這裏說,肯定會傷了阿梨丫頭的面子。
騎馬護在馬車旁邊的徐守雲聽到了車內白杏的那聲辯護。還有錢氏的那聲冷喝,知道肯定又是他娘說了什麼,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準備回去之後好好和小錢氏說說。他知道自己若嚴肅起來,即使是小錢氏也不會和自己爭執的。
只是大多數時候,作為兒子的他,並不願意用這樣一面面對小錢氏,他更多的時候他對小錢氏的態度還是很溫和的。
可是他既然決定要娶白梨。就不允許白梨無緣無故的就受到他娘的刁難,並不是說娶了媳婦忘了娘,而是他既然娶了人家,就要讓她過舒心的生活,更何況他娶的是他心之所念的姑娘,就更看不得她受委屈了。
該孝順的他一樣也不會少,但是他不能縱容小錢氏一直無理取鬧。
馬車的沉默中,阿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夫人,姨夫人。到白姑娘的家了。」
「蘭姨,梅姨,我們先回去了。」白梨拉着白杏下了馬車。
錢氏笑着道:「阿梨……明天去繡坊。」眼神中帶着安慰,白梨點頭答應了,她很感激錢氏,無論在何時,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和白杏下了馬車,徐守雲並沒有下馬,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輕聲道:「回去休息一下。不要多想。」
他不知道馬車裏小錢氏說了什麼,所以也沒有安慰她什麼,但是僅僅這一句話就讓白梨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
白梨點點頭,道:「你回去吧。我沒事。」白梨準備回家問一下韓氏她小時候有沒有定什麼娃娃親之類的,雖然她自從出生起的記憶到現在一直存在,只是也不能排除白大富或者韓氏私下裏說過的口頭約定。
徐守雲看了她一眼,「乖!」做了個在沈家門口一直想做的事,摸了摸她的頭髮,白梨一驚。四處觀望了一下,幸好這時候胡同里沒有什麼行人,而徐家的馬車已經背對着他們行駛了一段距離。
正氣呼呼的敲着院門的白杏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私下的動作,徐守雲沒等白梨抱怨什麼,已經翻身上馬,「我走了!」追上了前面的的馬車。
韓氏開了院門,看到一臉氣鼓鼓的白杏,驚訝的問道:「阿杏,怎麼了,是不是……在沈家受欺負了?」
韓氏問道有些小心翼翼,她在家一直就擔心着兩個丫頭去沈家會受人嘲笑,畢竟如沈家那樣的大富人家,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去,無論是從衣裳首飾談吐氣質肯定都和其他閨秀有一定的差別,即使受了欺負,她和孩子爹也無法去為她們討公道,正如她當時對白梨與徐守雲親事的擔心一樣,因為自己的薄弱,所以害怕接近強大。
「娘,與沈家沒關係。」白梨趕上前來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