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大雪仍然紛紛揚揚的下,沒有一點停下的兆頭,平日白大富他們看到這樣的大雪,都會欣慰的說一句,「瑞雪兆豐年」,但是今天他們無一不希望這雪趕快停下來。
外面酒席還沒散,笑語喧天,只有東廂房的幾人枯坐着等待着蔣世千的到來,白梨已經不說胡話了,沉沉的睡去了,臉上的熱度卻一點也沒有降下來。
「吱呀」一聲,東廂的門開了,平日和韓氏交好的兩個婦人,馮氏和李氏各用木托盤端了四五個碗過來,勸道:「先吃點東西吧,不然阿梨丫頭沒有醒來,你們倒將自己給餓壞了。」
看着韓氏和白大富不為所動,二人嘆了口氣道:「你們自己不吃,孩子們還有這位大人總該吃點吧。」
韓氏和白大富這才點點頭,留下了飯菜,只是其他人也說吃不下,要等大夫來了再說,連一向貪嘴的白桃都忍住了沒有吃,只憨憨的道:「我要等二姐醒來再吃飯,才香香的。」韓氏也沒有精力再勸。
只是沒過一會兒,門又被推開了,竟然是一直沒露面的白小金,她端了一大碗雞湯過來,放在徐守雲面前,微笑的道:「徐大人,這是剛剛才熬好的雞湯,還沒上桌呢,你先喝點墊墊肚子,您今天可幫了我們家的大忙,真是多謝你了。」笑語盈盈,聲音清脆悅耳,只是徐守雲此刻只覺得刺耳的厲害,只是他一向面不改色,看了白小金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接那碗散發着香氣的雞湯。
坐在旁邊的白大富則氣得厲害,白梨在裏屋發着熱,她這個做小姑的一句不問,漠不關心,竟然還在這討好男人,他實在對這個妹妹升不起半點疼愛之情,而看到她在徐守雲的沉默和入刀的目光中漸漸手腳僵硬尷尬無比,他也沒有如以前一樣去幫她找台階下,只讓她羞惱的跑了出去。
此刻白小金卻在心中記恨着白大富一家,二哥明明告訴她徐大人高大英俊,待人溫和有禮,怎麼對她如此冷漠,肯定是大哥大嫂讓他如此,他們肯定是記恨娘讓白梨白杏那兩個丫頭去小連峰,現在故意借着這事羞辱她,她不會放過他們的,有爹娘在,她就不相信他們大房還能翻出什麼花樣。
不過,徐大人,果真英俊不凡呢,白小金站在院中,痴痴的想着,周圍的喧鬧聲好像被她那顆萌動的春心給屏蔽了,眼中心中只有那如刀削般俊美的面龐。
站在臨時作為賬房的東廂房門前,看着白小金臉色從開始的青白交加轉換為羞澀夢幻,白大貴似扯了扯嘴角,不發一言的進了屋。
酒席漸漸散去,今晚這種情況也沒有人會來鬧洞房,白大康敬完酒後又來看了一下白梨的情況,「大哥,娘也被嚇病了,你別……」白大康說着自己也沒辦法說出口,自己也並不相信的謊言,白大富垂頭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快回去吧,我和你大嫂不會怪你的,這和你沒關係。」只說和他沒關係,並沒有提到白老爹和余氏,白大康嘆了口氣回了新房。
對於直到現在余氏和白老爹也沒有露面,白大富已經對他們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戌時剛進,終於院門外傳來了馬蹄的聲音,其他人還沒有聽到,只見徐守雲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拉開門,迎着大雪快步走了出去,白大富和韓方立刻跟了出去,院外果然停了一輛馬車,蔣大夫正從車廂中下來,後面跟着提着藥箱的小邱,柯英趕的車。
「姨夫!」徐守雲迎上前去,「蔣大夫!真是讓你受累了,這麼大的雪……」蔣世千抬手打斷了白大富的話,簡潔的道:「先去看看阿梨再說。」
一行人快速的進了東廂內屋。
「外面來了什麼人?」余氏坐在炕上喝着白小金給她留的雞湯,愜意的問道,「應該是來給白梨那丫頭診病的城裏大夫。」白老爹吸了一口旱煙,皺着眉頭道,看着余氏慢悠悠的喝着雞湯,他不耐煩的道:「喝快點,一碗雞湯你要喝一夜?」
「這可是我小兒子成親的雞湯,我當然要好好品嘗,要不是白梨那死丫頭,我哪需要裝病,連晚飯都不能坐在酒席上吃。」余氏瞪了雙眼,恨恨的道:「老大倒是有本事,這樣的大雪又這麼晚,竟然能夠請到城裏的大夫來給那死丫頭瞧病,我還以為她死定了呢。」說到這裏,余氏忽然眼睛一亮,道:「既然大夫來了,讓老大把他請來也給我看看。」
「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