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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清川將資料袋交給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看看，有什麼錯誤，我接着回去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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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穿了一件法蘭西風情的墨綠色毛呢裙，戴着白色的羊絨帽子，長發整整齊齊束起來，一幅學院派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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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水平，我很放心。」他伸手替她整了整帽檐，眼睛彎彎的，看上去很舒雅，他用這雙眼注視她，「外面太冷，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談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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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確實快要到正午，藍清川便拿了包，跟他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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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楓帶她去的是學院附近的一處私房菜館，同處郊外，環境幽謐，不遠處可以看到隱隱的塔寺，以及懸在塔檐上的古老的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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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包廂，便聞到了清淡的蓮花香氣，和沉靜悠長的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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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引進一灘蓮花池，紅重千疊，沁人幽香緩緩散開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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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用餐真的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這樣的風景使得面前的餐食也顯得秀色可餐，讓人食慾大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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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用餐時靜靜的，吃得也很少。凌昊楓端了餐後侍者送來的茶，拿出藍清川給的翻譯資料，仔細翻看了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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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他笑了，抬頭看她，「翻譯得不錯，條目也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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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清川正在喝茶，這裏的茶水很特別，是淡青色的水，散着淡淡的香氣。這種清香她卻一時想不出來在什麼地方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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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專業名詞很多，我翻了些書。」她一邊回答，一邊卻端詳着茶水，問他，「這是什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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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竹葉茶。選的是竹尖最新鮮的部分，泡出來茶色會很好看，味道也香。我喝過一次後，自己也做過，可是總有些苦澀，做不出這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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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然，微微笑了，「原來是竹葉。凌大哥，你找的這間會所真不錯。遠處可以看見古塔，裏面又有這麼大的蓮花池，還能喝到這個季節沒有的竹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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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清香。溫熱的茶氣里，她膚色瓷白，眉眼烏黑，一閃而過的笑意像朦朧中的美好月色。「你剛剛回國，很多地方還不太熟悉。附近就有很多有趣的地方，等來年春上，我帶你出去走走。」收回在她身上的視線，他忽然嘆了一聲，「小時候見到你，想着自己若真有你這樣的妹妹就好了。時過境遷，你都快滿1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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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真心對待的人，他絕不會說這樣的話，「清川，你這樣年紀，應該多笑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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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時，她在學院裏新交的朋友也講過類似的話，當時她只當做一句笑語。他們也未真正了解她，只認為她這嫻淡沉靜與無聲無息是長於名家的矜持與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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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清川懂得他的關切和擔憂，卻不知道說什麼接下去，垂下視線，發現茶盅已經空了。她只得放下，轉移了話題，「這茶倒很好喝，回頭我也琢磨琢磨，看能不能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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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昊楓心思剔透，眼睛一彎，肖似其母的溫和暖洽，「小丫頭，正餐吃得少，只顧留意這消食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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