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有陛下急使前來!」
親兵趕來,在門外大聲通報。
已經交代好事情的王思禮和裴冕聞言對視一眼,不由笑笑。
事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事態緊急,陛下已經等不及了,急使比自己兩人預料的來的更快。
但這樣也好,越是這樣越說明皇帝陛下心中慌張,自己等人所謀劃的事情也就越可能成功。
正準備出發前往朔方的親信,聽到朝廷派急使前來有些猶豫,擔心事情起了什麼變化,就止住了步子,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王思禮二人。
王思禮尋思一會兒,道:「陛下遣使前來,無非是督促我等出兵而已,這本就在我等預料之內,不需理會,你只管儘快往朔方趕也就是了。」
親信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對着王思禮裴冕二人分別拱手一禮,而後快步走出了房間,前去準備去了。
「急使何在?來者為何人?」
目送親信離開之後,王思禮對着門口招招手,示意親兵進來,而後開口詢問。
「在前營等待,似是禁軍中將官,不是文臣。」
親兵想了一下回答道。
對此王思禮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訝,畢竟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馬嵬驛將近千里之遙,這些使者能夠在自己帶領人馬回來的第二天就趕到,可見這一路的速度該有多快。
這樣強度的趕路,那些久居京城的文臣顯然是做不到的。
禁軍雖然不行,但瘸子裏面挑將軍,也能找出一些可以使用的人。
「着人好生款待,好好歇息,休息上幾天養足精神之後,我在見他們。」
王思禮想了一下說道。
他這樣做,一來是想要拖拖皇帝陛下,讓他比現在的形勢認得更清楚一些,二來便是想要聽聽朔方方面的聲音,在和朔方達成了一些共識之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畢竟這事情涉及到他們邊軍的共同利益。
親兵領命而去。
王思禮和裴冕二人繼續在屋子裏推敲商議着事情。
此事事關重大,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王紹一身的風塵,臉上沾染了厚厚的一層塵土,被汗水衝出了一條條的印記,看起來極為可笑。
他坐在那裏,雙腿控制不住的顫抖,長時間不停的騎馬奔馳,堅硬的馬鞍,將他的大腿內側磨的紅腫一片,被汗水完全浸濕的衣服貼着,那滋味簡直……
他身邊跟隨的兩人,和他的形象也差不到哪裏去。
連着喝了兩壺涼茶的他,目光一直往門外的路上打量,等待着前去通報的人回來。
畢竟此次自己所擔的責任重大,來的時候,陛下親自再三交代,說一定要第一時間將東西送到河西、隴右節度使王思禮手中。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陛下開了金口,說只要自己能夠把此次任務完成,就會給自己升官,並且賞賜一筆不菲的錢財。
這些對於王紹來說很重要,但並不是他最為看重的,。
最為在乎的是另外一條——他的長子可以入國子監!
作為一個軍漢,他這一輩是沒有太多的指望了,即便是官升的再高,也不過是一個丘八而已。
但他的兒子不同。
想起自己家的大小子,王紹臉上就忍不住的露出笑容,只是在笑這笑容浮現的同時,一股心酸也會一起湧上心頭。
自己家的大小子不隨自己,從小就不喜歡舞槍弄棒,反而對認字有着濃厚的興趣。
一個兵家子認字又有什麼用?
王紹一開始是拒絕的,為此還不止一次的訓斥過自己的大小子。
直到前年,他休假回家,路過私塾,看到自己兒子趴在窗外跟着學堂里的先生一起學習,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那股認真勁,看的王紹心裏發酸。
特別是見到教書先生在抽查功課時,堂里多半的學子都不會,而自己年僅八歲趴在窗外旁聽的兒子卻能答出。
得到先生誇獎自己大小子是個的種子後,王紹是既欣慰又無奈。
當晚上回去,在自己詢問起兒子的事情時,大小子無意間說出想要做學問的目的是當個好官不讓自己這麼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