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洛陽皇宮安祿山所居住的寢宮內,一片的燈火通明。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自從安祿山起兵之後,他的眼睛就越來越不行了,到了現在,更是視物困難。
人越是什麼少,就越是會珍惜什麼,安祿山也是一樣,自從眼睛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之後,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他所在的地方都是一片通明。
肉山一樣的安祿山躺在床上,身上又多了幾條血口子的內侍李豬兒,半跪在床前,兩隻手小心而又溫柔的在安祿山肥胖的身子上按捏。
有點像給老母豬催奶。
他拿眼看看躺着的安祿山是真的已經睡着了,心裏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幾個月以來,安祿山新添了一個失眠的毛病,今天又因為前方的戰事,一頓子的火氣,越發的急躁,也就越睡不着,跟着伺候的李豬兒也隨之倒了霉。
李豬兒又輕輕的按摩了一刻鐘,見安祿山徹底睡死,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到外間,取出一個小瓶子,將破了口子的衣服扒下,呲牙咧嘴的給自己新添的傷口上上藥。
強烈的刺激,讓他的面容變得扭曲,汗水涔涔而下……
經過四五日的休整,王慶受的一些輕傷基本上已經痊癒了,他手下疲憊的兵卒經過這幾日的休養生息,狀態已經回到巔峰。
大軍的後勤已經不需要擔心,經過了這兩場振奮人心的大勝仗之後,整個關中乃至國廣大的地方官員民眾,一掃先前的低迷,對於王師,信心倍增起來。
根本不需要官府怎麼發動,盤踞在關中的世家大族就已經自發的開始行動起來,運糧送錢送衣物。
這兩場出乎預料的大勝仗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不再像先前那樣的搖擺不定心裏沒底。
甚至於一些原先迫不得已投降安祿山的官員,也都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安祿山畢竟只是一個逆賊,不是正統……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得到了前方王思禮的傳來的消息之後,王慶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
好不容易才將你們給引出來,讓你們再龜縮進潼關怎麼能行?
「告訴你們節度使,將安守忠牢牢看住,剩下的等朕過去了再說。」
使者領命而去,快馬加鞭的朝前方的王思禮處趕,要快些將皇帝陛下的命令傳到節度使手中。
半個時辰之後,王慶帶着已經帶着行動最快的八百餘騎快速的往王思禮處趕。
至於剩下的一萬多人步兵,則在謝遜等人的統領下,隨後而來。
「陛下,安守忠此人乃是帥才,廣有謀略,不可輕視,此番雖然準備撤退,但軍容依然規整,進退有序,若是貿然出擊,只怕……」
王思禮有些憂慮的勸諫。
他與安守忠打交道的時間並不長,但通過這幾天的對峙,以及幾次小規模的交手,就已經發現了這個以前聲名不顯的傢伙的難纏之處。
此刻聽到皇帝陛下的打算之後,心中吃驚,便想要勸皇帝陛下打消這個大膽的想法。
按照他的理解,現在他們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只需要穩紮穩打的一路過去,安祿山想要再翻起浪花都不容易。
先前情況危急,冒險也就冒險了,但現在,確實沒有了冒險的必要。
再說您是一國之君,現在舉國上下的士氣可都是您給撐起來的。
全國的人都看着您呢,您要是因為這事,萬一有一個好歹,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這筆帳,不論怎麼算,都不划算,因為勝利了意義並不算重大,一旦出了差錯……
王慶搖搖頭道:「你的意思朕都知道,朕也沒有輕視安守忠的意思……」
王皇帝的話令得王思禮心中抽搐,您都準備這樣行事了,您還敢說沒有輕視安守忠的心思?
老天爺啊!您這要是真的輕視起來,那得到什麼程度?
「朕已經忍耐安祿山多時了,朕已經不能容忍這個禍害我大唐江山的傢伙多在世上活一日!
而今我軍大勝,正是剩勇追窮寇的好時機,絕對不可沽名學霸王!」
王慶義正言辭的說出這句話,心裏卻有些怪異,畢竟他才從《鴻門宴》裏出來不長的一段時間
第四三三章 時局在變,計劃也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