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九零後零零後可能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更不用說喊出這場面的名稱。
但凡上了年紀的老一輩人都知道,這老天爺想要下雨,那就得給龍王下旨,讓龍王在什麼時候降下多少的雨水。
時辰和降水量不能多也不能少。
而龍王也有失誤的時候,畢竟這雨水也是從地上來,有時候龍王一個馬虎帶的水不夠,就會在最近的大江大河或者湖泊里借水。這種借水的過程百年難得一遇,被老一輩的人稱為龍吸水。
之前我還和怡安說這世界上很有可能有龍,沒想到下一秒我們就親眼目睹了在烏雲間若隱若現的黑龍。
從我們這個角度看去,說是黑龍其實看上去更像是一條蚯蚓。不過更震撼的是遠處的一個湖泊憑空出現了一個倒卷的龍捲風。這龍捲風將湖泊里的水全都往天上吸,那模樣的確就像是有一條神龍在空中吸水一樣。
這種奇異的景象足足持續了有四五分鐘,不少人都摸出手機將整個過程都給拍了下來。直到整個龍吸水都完全結束,都還是有不少人在興奮地討論這件事。
和其他興奮的人不同,我卻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說黑龍是真的,那豈不是說報復河南前輩的推算也是真的?
本以為那高人給我的八龍聚星盤只是一個擺設,現在看來說不定這之後還真的用得上這個東西。
「怎麼,現在就怕了?」
鄭三燕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摸了摸我的後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見鄭三燕笑的這麼猥瑣,我突然眯起眼睛問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黑龍的事情?」
「啊?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鄭三燕越是這樣說,我越覺得她肯定早就知道黑龍其實是一條孽龍,那閻王道也不是高人故意留下來的。她就像是故意要引導我往另一個方向想一樣,直到我心甘情願地去把這鎖龍陣給破開。
見我直勾勾地盯着她,鄭三燕有些心虛地轉過頭,指着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小轎車對我說道,「與其想已經過去的事情,還不如專心解決眼前的麻煩。喏,你最不想見到的人還是來找你了。」
順着鄭三燕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這個時候黑色小轎車的後車窗慢慢地搖了下來。
一身紫金色旗袍的鳳姐坐在車上,笑着對我招了招手。
我不情不願地走過去,不等鳳姐開口我就對她說道,「燕長青身體裏的蟲蠱我沒法治,你們想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保證不抵抗。」
鳳姐掩嘴一笑,將車門推開自己往裏面挪了一點。
「我只是個下人,你能不能治好老爺不用和我說,去和老爺當面說吧。」
看着打開的車門我有些猶豫,怡安也想要跟過來,鳳姐卻是搖了搖頭對我說道,「老爺只想見你一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用鳳姐說我也不會讓怡安跟着我去,這燕長青就是個笑面虎,誰知道這一次我去見了他還能不能囫圇個回來。
本以為鄭三燕這個狐狸精會上來阻止鳳姐帶我走,再不濟也會想辦法通知我師父。誰知道這狐狸精一點擔心我的表情都沒有,反而幫着鳳姐把怡安給拉住,好像她們兩個是一夥兒的一樣。
見我遲遲不肯上車,鳳姐嘆了口氣說道,「小弟弟,你讓姐姐我辦的事情我可都幫你辦妥了。現在你不肯上車着實讓姐姐為難。姐姐不想對你動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瑪德,不就是去見一個老頭兒嗎?我張玄清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還怕他吃了我不成?
我一咬牙鑽進車裏,鳳姐示意司機開車,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後視鏡里的怡安與鄭三燕離我越來越遠。
「抽煙嗎?」
鳳姐從她精緻的手提包里摸出一根香煙,我搖頭拒絕,她輕笑一聲將香煙拿在自己的鼻子前面輕輕嗅了嗅。
「煙酒都是好東西,在你心煩意亂的時候能夠幫你平靜下來。我倒是沒想到弟弟你這麼有艷福,這才多長時間不見,你的身邊就有了兩位那麼漂亮的妹妹。不對,算上蕭姑娘,你應該已經有三位紅顏知己了吧?」
我的眉頭一挑,「你調查我?」
鳳姐搖了搖頭,「不是調查,是了解。畢竟你和我家老爺還有約定,要是我不派人跟着你了解你,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坐飛機逃出國呢?」
和之前見到鳳姐只會覺得她漂亮不同,這一次再見到鳳姐我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就好像她整個人都特別的神秘,也特別的危險。
一路上鳳姐都沒有再和我說話,而我也沒想到這車會開到一個私人停機坪,而我和鳳姐坐着私人直升機去見燕長青。
飛機飛過坍塌掉的臥龍山山脈,飛過一些偏遠的鄉鎮,一直飛到一個青山綠水的山裏。
之所以說是青山綠水而不是深山老林,是因為從這空中可以看見整座山有三條通往山頂的青石板道路,道路的兩旁都有路燈,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經營的。
直升機降落在山頂的一個停機坪上,鳳姐扭着曼妙的腰肢率先走在前面,領着我進了一間別墅。
燕長青坐在一個躺椅上,躺椅的旁邊有一個小案幾,案几上除了一個香爐,還有一本中華書局出版的《資治通鑑》。
不用鳳姐出聲提醒,在我進屋的時候燕長青就醒了。
燕長青的眼睛一睜開就嚇了我一跳。雖然說上了年紀的人眼睛都會變得渾濁泛黃,但燕長青的這個眼珠也太恐怖了。整個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翳,就和我對視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有膿水順着他的眼角流出來。
「坐。」燕長青一開口就像是有一口濃痰卡在喉嚨里,他拿起一張紙擦了擦眼角流出來的膿水,又就着這張紙把喉嚨里卡着的痰給吐了出來。
「燕老爺子,您這是」
「老爺子?咳咳咳,有趣有趣。已經很久沒有人想你這樣叫我了。」
燕長青嘴角一咧,整個人顯得十分高興。此時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能夠呼風喚雨的長者,更像是一個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了好多年的孤寡老人。
燕長青仰着頭靠在躺椅上沉默了一會兒,好久才開口說道,「除了我家的孫兒,你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坐在這裏的後輩。燕京的那些什麼權貴公子都不配,知道為什麼嗎?」
我一愣,搖了搖頭。
「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非要拿我和燕京的人比,我張玄清只是茂縣的一個賒刀人,跟着師父走四方的雲遊道士。」
燕長青連說三聲好,右手食指在躺椅的扶手上輕輕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