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去把女乘務搶過來。餘光瞥見另外一個方向,尖嘴猴腮拽住渾渾噩噩的西裝男的領子,隱蔽在了一處。其他人,也都紛紛找到掩體,隱藏起來。如果他這時候衝過去,只能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無奈他只能靠在礁石後面,盯着女乘務那邊,準備趁絡腮鬍子不備,隨時把人搶過來。
周圍萬物靜了下來,只有聽濤拍浪,晝夜交替,星光隱沒,有那麼一段時間,比之前還要黯了幾分。
邱予剛剛偽裝許光,嚇退絡腮鬍子,他的心臟到現在還砰砰直跳。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使用假身份,之前在飛機上,他都是極力避免正面衝突,以免顯露出自己對於這個行業的空白。他這是成功誑過去了,如果絡腮鬍子不中計,跟他動起手來,只怕十個邱予也打不過一個絡腮鬍子。
邱予覺得眼前這一切非常荒謬,局面在朝着一個混亂的走向前進。他不知道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按照計劃,他應該乘着飛機,這個時間已經順利進入了一號看守場。現在呢?他和飛機上同來的犯人謀劃着襲擊押運兵,還要為能不能進入看守場而憂心不已。
如果他的七級精神力沒用光,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阻止這一切。但是現在,他連自保都勉強。
他開始懷念起在異能學院的日子,他質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如果他還在學校里,他就不會經歷這些,眼不見,耳不聞,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但如果他不來,就會錯失接近謝義的良機。他又想起了遠在天邊的風薇,風薇說近期維和專隊任務繁重,換屆選舉和《異能者禁行令》試行趕在了一起,異能界又出了幾樁棘手的案件,除此之外,每天都有些瑣碎的公務。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辦公室里通宵加着班,還是在家裏開着視頻會議喝咖啡,她肯定猜不到他這個時候,遠在南海。想到她得到消息時那張驚訝又憤怒的臉,邱予不由得笑了起來。再過幾天又是定期匯報近況的周末,到時風薇打不通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劈頭蓋臉地把助手臭罵一頓。只能寄希望於她忙得暈頭轉向想不起來給他打電話了。
邱予神遊天外的功夫,第一名押運兵悄無聲息地降落到了島上。
由於時間、風向等因素影響,這些押運兵是先後分批降落的。他們身上攜帶的降落傘很高級,可以設置定點降落,控制方位和快慢。
押運兵一共有十一個人,從跳機到落地,前後用了十多分鐘。雖然是在飛機墜落前跳的,因為飛機重量遠超他們,反而落後了一大截,在飛機墜毀後,才姍姍來遲。
眾人屏住氣息,終於等到第一名押運兵落在了島上。天色昏暗,看不清押運兵的模樣。他一落地,就解開降落傘,褪下救生衣,輕裝往海邊飛機殘骸處移動。
他落下的位置並不在邱予他們的包圍圈裏,他們也沒想過會這麼容易。
就見魏風一米八的體型,此時縮成了一隻嬌小的夜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棲身上前,邊把匕首向前一遞。
那名押運兵背着身,全然沒想到,這些犯人從萬米高空墜落,會大難不死,還埋伏在這襲擊他。他完全沒能做出反應,那匕首也是削鐵如泥的寶物,眼看着就沒入了押運兵的後心。那名押運兵聲都沒吭出來,就倒下來。
刀鋒帶起一抹血紅,在濃霧下異常蕭殺。
魏風把刀抽出來,在他倒地之前,托住了他,一路把他托到木叢里藏好,繼續蹲伏了起來。魏風明顯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熟練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切平靜得如未發生任何事一樣,好像一粒石子掉進河水裏,起了一層水漂,就又歸於寧靜了。
饒是邱予經歷過小巫山那場事故,也不由得捂住了嘴。他必須得大口呼吸,才能壓制住心頭的倒胃和恐怖。他不知道自己呼吸聲音大了,魏風會不會一視同仁地用那柄匕首戳進他的後心。
被絡腮鬍子拉到旁邊的女乘務更是沒經歷過這個,一聲頭皮發麻的驚悚尖叫就要衝破喉嚨,被絡腮鬍子及時捂住了嘴。同時手不住在她背上亂摸,眼裏閃着精光。
從邱予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那哪是安撫,是明目張胆地揩油。色膽賊心,清晰可辨。
女乘務意識到了有人在占她便宜,猛力掙扎了起來,但她一個弱女子的力氣哪抵得過滿身精肉的壯男,被牢牢地禁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