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當眾扯住女乘務衣領,往下一拉,「呲啦」一聲,扣子全部彈開,露出制服裏面的緞面襯衫。絡腮鬍子眼裏發出綠芒,像一隻餓極了的野狼,急不可耐地再次抓住襯衫領子,向兩邊一分,裏面的抹胸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啊!」女乘務尖聲驚叫,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她已經嚇到了整個癱在地上,忘記了逃跑,只顧着哆嗦。
身後眾人沒有人出聲阻止,在得知被人算計險些命喪黃泉後,心裏全都憋了一口惡氣,此時一臉的解恨表情。絡腮鬍子像是得到了鼓勵,又或者是享受在多雙眼睛注視下,成為焦點,大手往前一探,去抓那條礙事的抹胸。
「啪!」地一聲——
絡腮鬍子一愣,他後面,眾多雙眼睛同時愣住。
這是非常乾脆果斷的打斷,不是誰打了誰一耳光,這是邱予揮手擋開了絡腮鬍子伸向女乘務的那隻手。如果不是手裏沒武器,邱予毫不懷疑自己會真的砍了他這隻手。
女乘務一瞬間停住了哭泣,有所感應地轉過頭。她剛剛因為絡腮鬍子的可怕而戰慄不止,現在又因為邱予這一個舉動而一動不敢動,那完全是被某種無形的氣流給壓制的。
絡腮鬍子沒有女人那樣敏感的直覺,他其實一直在無視邱予——年紀小,長相不出眾,看着也不像是練家子,保不准就是得罪什麼人了給流放到一號看守場的。
他一副才看見邱予在這的表情:「哎呀!礙着你事了?抱歉,那邊地方大,上那邊呆着去。」見邱予無動於衷,絡腮鬍子又是一臉的不懷好意,「你也想嘗嘗滋味?那你可有得等了,等着我先……」
絡腮鬍子收聲,像是被驚恐的一幕嚇到了。
事後想想,那是絡腮鬍子這輩子沒從任何其他人身上見過的。他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人的眼神從一無所有的平靜,到狠戾漠然到冰點,他眼看着壓力在逐漸地增強,把他壓得要低下頭去。
他不明白在一個少年的眼睛裏怎麼會有這麼豐富的故事,這不只是殺意那麼簡單,而是殺性。殺意是因為畏懼,而殺性則是無畏,是無盡的殺意堆砌而成的——他殺過人,而且是很多人。
矛盾的是,他們這些整天喊打喊殺的人,身邊流的血越多,那種害怕就越深地融在了骨子裏。
絡腮鬍子在一瞬間想了很多,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自始至終沒有暴露的人。然而他不相信,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他不接受這個一路上被他們看做膽怯弱小的會是他想的那個人,他努力在心裏說服自己,對,年齡,年齡對不上!那個人絕對沒有這麼年輕。
事實上,只用一個眼神,就讓他屈服,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絡腮鬍子試圖說點什麼來緩解他腿軟要當場跪下的衝動:「你怎麼……」
「都別鬧了!」魏風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吼着打斷了兩人。
他抬頭看着天上。只見上方那些飄浮的黑點已經比剛才清晰了很多,而且越聚越密,聚集的中心竟然就在頭頂垂直的上方。
「他們是準備降到這座島上來嗎?」光頭問。
這九個人,職業三教九流,年紀有大有小,性格卻都是嫉惡如仇,睚眥必報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從此沒有見面機會也就罷了,再見面誰也不認識誰,可偏偏他們竟然都降落到了同一座島上。
見死不救,扔下他們自己先逃跑是一回事,帶着命令密謀害死他們是另一回事,魏風和馬尾對視一眼,默契地同時閃現了一絲陰狠:「風水輪流轉,真是現世報應。既然他們想讓咱們死,咱們也不能讓這些王八羔子好過了。所有人,全都分散開找隱蔽!」他說着,手從鞋底一抹,攤開手時,竟然多出來一柄三寸長的輕薄匕首。
邱予還沒看清他的匕首藏在什麼地方,後背被長馬尾用力一推,趔趄着跌到一塊半人高的礁石後面,頭差點撞到石頭棱上。他的反應不慢了,被馬尾推走的瞬間,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旁邊的女乘務,卻還是拉了個空。
此時穩住身形,蹲在岩石後,邊回頭張望,只見絡腮鬍子搶先抓着女乘務躲在了十米外的岩石後,用手捂住女乘務的嘴,示意她噤聲,在這得天獨厚的隱蔽下,絡腮鬍子忍耐不住,一隻手不老實地在女乘務背上亂摸。
邱予大驚失色,頓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