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在清晨五點就睜開雙眼,盯着搖晃不定的吊扇,怔怔出神。
昨晚到了後半場,幾乎每個參與香火村事件的混子們都過來敬酒,人到酒到,百十個壯小伙子都來趙鳳聲包房轉了一圈,任哪個大酒量也扛不住這樣的狂轟濫炸啊。
老佛直接在酒桌上噴出個黃河決堤,吐的一塌糊塗,嚴猛則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欠了一屁股酒債昏昏睡去。十五弟更慘,躺在廁所里一邊尿一邊睡着了,被幾個壞小子直接打了120弄去了醫院,沒辦法,這傢伙濕了一褲襠,旁邊的人也都和他不怎麼熟悉,誰願意上前攙扶起滿身是尿的醉鬼。
到了最後,沒人敢上去招惹一身陰氣的花臉,也就趙鳳聲和大剛維護着大哥們最後的尊嚴,兩人攜手喝翻了十來個混混。趙鳳聲依稀回憶起大剛面容呆滯念起了唐詩,什麼「白毛浮綠水,紅掌玩大波」「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一雙是小姨,一雙是二房。」
吟詩是大剛醉酒後的宣洩途徑,不過由於學識所限,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首學齡前兒童的啟蒙詩,被他改編後充滿了猥瑣氣息。大剛卻對自己喝醉後吟詩的癖好概不承認,說是誣陷,但是有一次被其他人錄了像,人證物證下鐵證如山,只能頂上了「桃園街大濕人」的名頭。趙鳳聲經常感慨道:如果把大剛放到古代,按照他又色又好學的本能,沒準就是第二個蘭陵笑笑生。
趙鳳聲倒是醉酒後沒出過什麼醜態,頂多回到家看些文藝愛情片,然後上網撩撥下饑渴難耐的少婦啥的,也算是維護社會和諧的五講二美大好青年,當然,得除去語言美和心靈美這兩項。
起床洗漱完畢,趙鳳聲去街里買了幾根用地溝油烹製好的油條,又去買了袋用豆漿精勾兌出來的劣質豆漿,一頓早飯就算勉強對付過去。
回到家中關好院門,趙鳳聲開始面向牆壁練習《蹲牆功》。
這門原本是內家拳松腰的秘法,被武術學者龐明改良后冠以「智能氣功」的標籤,一經傳出,引起了武術界軒然大波,有的說是邪門歪道唬人的玩意,有的說是博採眾長,其中含有諸多小竅門。反正各有各的說法,褒貶不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對這門功法有一個定性結論。
「小巧中見精妙,渾樸中含大慧」。
趙鳳聲至今還記得李爺爺傳授他這門蹲牆功時所作的評價。他從小就對李爺爺敬若神佛,所以對老爺子的話都放在心上,每天早起晨練都會貼着牆壁練上半個小時,在軍營里和巴格達都從沒懈怠過。
趙鳳聲面壁而立,面部與牆面保持兩拳的距離,雙腳併攏,重心落在前腳掌上,兩手自然下垂,手心向內,周身中正,腳尖頂着牆根,全身放鬆安靜片刻讓思緒平和。然後腰向後放鬆,身體緩緩下蹲,當蹲至大腿與地面平行時,定住姿勢不動。
他此時的狀態是蹲牆功的最高階段,這種類似於馬步的姿勢極為耗力,普通人堅持幾十秒就渾身顫抖,但趙鳳聲卻輕鬆保持了五分鐘,然後再緩緩下蹲,繼續起立幾十次之後,又開始對着牆蹲起了馬步。
趙鳳聲從小家境貧寒,沒有人把他慣出現在年輕人的那種嬌氣,他也從來沒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當初李爺爺教他國術時,他總是把自己放在笨鳥的位置,老人說半個小時,他就練一個小時,說要蹲一百下,他就蹲兩百下。
那時他才八歲啊,兩條細嫩的大腿超負荷鍛煉下,每天都變得又紅又腫,致使走路都一瘸一拐,但他卻從咬着牙每天堅持,倔強的小臉瞅着讓人心酸。也許是這份執拗的毅力,才讓神秘莫測的李爺爺對他另眼相加。
趙鳳聲長期練習後,從被動運動到主動運動,日久自然感應異常靈敏,而使肌肉、骨骼達到堅韌有彈性。就傳統而言,腰在人體中非常重要,腰部放鬆、靈活、氣血流通,一方面可增強腎的功能,使人元氣充足,故古人有「命意源頭在腰隙」之說。另一方面,可保證腰主宰一身活動的職能,故古人又有「力發於足,主宰於腰,行於四肢」的說法。相反,若腰部不能放鬆,弊病甚多。
蹲牆功除了對力量和敏捷度有大幅度提升,甚至在房事上,都能體現出長期練習所帶來的好處。當初趙鳳聲讓大剛跟着他一起陪練,大剛卻嫌這門功法姿勢不雅,對着牆一蹲一站傻不拉幾,沒有武林高人應有的風範,相當鄙視。現如今,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