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闆冷哼一聲,在桌上丟下幾塊靈石,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洪掌柜站那滿頭霧水,他本以做好了迎接牛老闆怒火的準備,連反唇相譏的措辭都想好了,他既然敢把這份所謂的「靈食」端出來,自然不怕與牛老闆撕破臉。前段時間順風樓沒少被牛老闆噁心,洪掌柜心裏也是一肚子火,你不是想吃靈食嗎?滿足你!吃不吃得慣那可是你自己的事!
然而牛老闆居然一言不發地揚長而去,這算什麼劇情…
難道這份所謂的靈食,已經將牛老闆打擊得無言以對了?抑或,牛老闆已經明白了順風樓的態度,知道再鬧下去只會自找沒趣,故爾一走了之?
唔,一定是這樣了!
洪掌柜臉上露出笑容,無論如何,能讓牛老闆吃癟,總是件愉快的事。
忽地,洪掌柜臉上笑容一滯,眼睛死死盯着那幾塊靈石。
以牛老闆的性子,吃了暗虧肯退走已相當不易,為什麼還要留下靈石?那些靈石,倒也正好是一份靈食的價錢。
難道……
洪掌柜看着那份靈食,牛掌柜只嘗了兩口,靈食還是滿滿的一盤,色香均無可挑剔。洪掌柜沉吟片刻,很快有了決定,從箸筩中拿出一雙長箸,夾起一塊野豬肉,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於是,他也象牛老闆一樣怔在那裏,象是頭上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
好一會,洪掌柜才回過神來,他神情激動,端着盤子便往樓上包廂跑。
片刻後,馬標跟着洪掌柜匆匆忙忙下樓,兩人直奔廚房而去。洪掌柜此時才反應過來,裝靈食的是個髒盤子,本是想整牛老闆,然而沒想到把自己和馬標也陷了進去。但此時洪掌柜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與他們的發現相比,那點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你沒有直接讓小湯師傅走吧?」馬標心寬體胖,走得快了就一陣喘。
「沒有!」
「那就好,我們這回都走了眼,畢竟是嚴老闆推薦的人,怎麼可能差呢!幸好我們沒有當面回絕,還有挽回餘地。」馬標嘆道。
「是啊,誰能想到他年紀青青就有這等技藝,人不可貌相…」
老闆和掌柜聯袂而來,將湯晨從廚房請到包廂,這樣的禮遇前所未有,至少老林在順風樓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老林對此感覺匪夷所思,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煉食新手、一個煉製靈食時居然象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將一份靈食吃掉三分之一的傢伙、並且很是卑劣地欺騙他這首席大廚打雜的壞蛋,明明應該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現在居然勞動老闆和掌柜一起前來邀請,這是要幹嘛?
老林嘆息着,他已經想不起,上次老闆進廚房是什麼時候。
老林隨即想起,洪掌柜先前來廚房催菜時對他說的話,洪掌柜顯然知道湯晨只是個煉食新手,這讓老林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是順風樓老人,對這座酒樓頗有感情,以洪掌柜的精明,既然清楚湯晨的底細,那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然而,順風樓很快對內宣佈,聘請湯晨為煉食師。
隨之而來的一些安排,也讓老林大感意外。
首先,順風樓為湯晨配備了兩名幫廚打下手,要知道,靈食生意向來較清淡,配一名幫廚已綽綽有餘,以前一直是這樣,因此這次配兩名幫廚便顯得很突兀;其次,酒樓同意湯晨提出的「七日雙休」的要求,完全顛覆了「十日一休」的傳統做法,這在順風樓內部引起軒然大波,並且很快在東台鎮傳揚開來,成為近期熱門話題;第三,宣佈該任命的不是洪掌柜,而是老闆馬標。
所有人都明白,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在順風樓的地位不一般。
當大多數人認為順風樓出了昏招的時候,馬標卻無比滿意自己的決定,事實上順風樓給予湯晨的遠不止大家所知道的那些。湯晨的薪酬是前任煉食師的兩倍,每五日結算一次薪酬,對手甚至沒有答應長期留在順風樓(這也是湯晨堅持七日雙休制的原因),但馬標還是很慶幸聘請了湯晨。
「老闆,他真有那麼強的實力?」洪掌柜有些惴惴不安。
馬標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我們的凶暴野豬肉,在冰窖放了多久?」
「上位煉食師走之前留下的,已經超過一個月了。」
「都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