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姑原本趾高氣揚,眉毛吊在了額頭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可是看到梁翊走來的一瞬間,她立刻變得佛光萬丈,甚至想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的妝容到合不合適。/p
梁翊喚了好幾聲「梅前輩」,梅三姑也沒什麼反應,還是她的弟子輕輕碰了她幾下,她才如夢方醒。不過,她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繞着梁翊轉了兩圈,不停地讚嘆道:「龍丫頭為了你這般人物偷藥,倒也說得過去了。」/p
梁翊不卑不亢地說道:「梅前輩,實不相瞞,龍姑娘餵我喝藥的時候,我正昏迷不醒,若知道是貴派的寶物,晚輩是絕對不會喝的。龍姑娘年紀還小,做事不計後果,但藥是晚輩喝的,晚輩一人做事一人當,所以梅前輩不要責怪龍姑娘,有什麼不滿沖晚輩來就好。」/p
梁翊一提起來,梅三姑才想起來,自己是找這個年輕人算賬來了。凜冽的秋風吹過,吹得她衣袂翻飛,透出一股清冷決絕之氣。梁翊不怕她,依舊沉靜地注視着她。梅三姑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可怕一些,可一看到梁翊那張臉龐,她竟然無法生氣了。/p
梅三姑懊惱地甩了甩額前的碎發,說道:「你先把龍翩翩那丫頭給我找出來!」/p
「龍姑娘受了重傷,臥床不起,在我房間裏休息。」/p
梅三姑吸了一口冷氣,誇張地叫出聲來:「她受傷了為什麼要去你房間裏休息?」/p
梁翊啞然,一時不好解釋,便耐心地跟她說:「梅前輩,晚輩還有要務在身,您在軍營里稍等片刻,等我回來再跟您說明,可以嗎?」/p
梅三姑一聽他要走,登時不高興起來:「你吃了我的雪蟾,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p
梅三姑一把抓住梁翊的肩膀,卻被梁翊一下子就甩開了。梅三姑不甘示弱,使出雪融掌,梁翊輕鬆接住,二人四掌想接,梅三姑漸漸感到一股熱流湧入體內,梁翊的手掌越來越像兩塊烙鐵,將她的手都給燙傷了。/p
梅三姑先將手收了回來,吃驚地問道:「你修煉的是以柔神功?」/p
梁翊負手而立,笑得神采飛揚:「前輩好眼力!」/p
「你也是林充陽的徒弟?」/p
梅三姑絲毫不顧及林充陽還在被朝廷通緝,當着梁翊下屬的面兒,輕易地就喊出了「林充陽」的名字。梁翊神色尷尬,左顧右盼了一番,才給梅三姑使了眼色。梅三姑沒有意識到,自顧自地說道:「這也難怪了,前幾天闖天山的那個丫頭自稱是林充陽的女兒,若林充陽是你師父,那她為你找藥也說得通了。」/p
梁翊從未聽龍翩翩提起過,因此十分詫異,問道:「你說雪影姐上天山了?」/p
梅三姑冷笑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她還是龍翩翩給放走的。天山是一般人能闖的麼?那個丫頭又受了傷,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她費勁心力為你找藥,若你不知道,她豈不是白忙活了?」/p
梁翊呆住了,原來雪影對自己的疼愛,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她一向恬靜本分,從來不會覬覦別人的東西,卻為了讓自己活下去,硬是孤身闖進了天山。想必她細細叮囑過龍翩翩,讓她隱瞞自己上天山的實情,難怪龍翩翩總是欲言欲止,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想到這裏,梁翊急得直跺腳,不知道姐姐現在流落何處?/p
「你別東拉西扯,我也不想跟你廢話,既然你吃了我們天山上的雪蟾,那就只能跟我回天山,做我天山派的弟子,替天山派賣命。至於龍翩翩那丫頭,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置她,先把她帶回天山再說!」/p
梁翊苦笑道:「梅前輩,晚輩身負重任,如何跟您回天山?不過,我也不是不懂情理的無賴,吃了您的靈藥,自然要付出代價。您跟我說想要什麼,我盡力而為,這樣如何?」/p
梅三姑嘴角一斜,邪氣地笑道:「我想要你這幅好皮囊,你能給我嗎?」/p
梁翊越發頭疼,還記掛前去日升客棧的張羽,無暇再跟梅三姑扯皮下去。他湊近了說道:「梅前輩,實不相瞞,我確實來自琵瑟山莊,是林充陽的弟子。琵瑟山上的珍貴草藥也不少,等晚輩忙完這一陣,必定去天山給您賠禮道歉,並給您送上不亞於雪蟾的珍貴藥材。我向來說到做到,若您不放心,我可以立字據。晚輩的書法尚且說得過去,若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