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還是第一次進入祥雲村。當他身臨其境後,祥雲村帶給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髒亂差!街道上污水橫流,垃圾成堆,樹葉遍地,秋風吹過,漫天的膠袋迎風飛舞,掛在枝頭樹梢屋檐上,好像日本鬼子豎起的白旗一樣迎風飛舞,發出咧咧聲響。幸好這個季節天已經冷了,不然肯定滿大街都是嗡嗡嗡亂飛的蒼蠅。
趙長槍身邊跟着四個人,一個是縣政府臨時給他安排的秘書小高,一個是祥雲街道辦事處主任李興明,還有一個是趙長槍聘請的職業律師。
三個人剛步行進入祥雲村的主街道,一輛農用五征三輪車就鳴響着喇叭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車輪碾過地上的污水,將四個人身上濺的滿身都是。
「喂,你怎麼開車呢!沒看到有人嗎?」秘書小高沖三輪車吼道。
三輪車司機的耳朵挺好使,竟然聽到了小高的呼喊聲,他輕點剎車,放慢了速度,將腦袋伸出車外,沖趙長槍幾人喊道:「你們眼睛長屁股上了?沒看到車過來啊?不會躲遠點啊?這時候竟然賴上我了?你自己鑽我車輪底下,壓死你也賴我啊?靠!」
小高是今年才畢業的大學生,剛剛參加工作,對趙長槍非常的尊敬,他本來想給趙長槍出口氣,沒想到竟然又遭到了司機的辱罵,氣的渾身直哆嗦,用手指着司機說道:「你,你怎麼說話呢!你知道這是誰嗎?」
小高一邊說一邊又指了指身邊的趙長槍。
司機瞥了一眼趙長槍,看到趙長槍的眼神後,心中竟然打了個突,不敢再糾纏,於是撇撇嘴說道:「靠,你們是什麼人管我屁事!想聽好聽的回家找你媽去!」
三輪司機說完話,一腳油門到底,三輪車呼嘯着飛馳而去,濺起漫天泥點子,濺落到街道兩旁的灰色牆壁上,然後在牆上自然滑落,拖出長長的痕跡,好像趴在牆上的一條條爬蟲一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趙副縣長,你看這」小高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說完又扭頭對身邊同來的律師說道:「胡律師,你看我們能不能去告他?」
胡律師一邊用紙巾擦着衣服上的泥點,一邊苦笑着說道:「我們連人家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去告人家?況且就算我們去告人家,法院也不受理這種案件啊!」
趙長槍隨便拍了一下身上的泥點,一邊繼續邁步向前,一邊淡淡的說道:「法院不受理是因為事情小,一拳把他打成腦震盪,法院肯定會受理。」
三個人看着趙長槍的背影,不禁面面相覷,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真不愧是土匪縣長。」胡律師輕聲嘟囔一聲跟了上去。
趙長槍先選中了一個破舊的院落,走進去後,發現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伯在家,老伯的右腿有殘疾,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拿個噴壺正在給滿院子的菊花澆水。老伯種的是千頭菊,金黃金黃的煞是好看。
幾句寒暄後,趙長槍知道了老伯姓賀。
當賀老伯知道來人竟然是青雲縣副縣長之後,馬上激動的讓大家進屋,又是讓座又是遞煙又是沏茶的。趙長槍連忙制止了他,說道:「老伯,您腿腳不方便,就別忙活了,來,我扶您坐下。」
趙長槍說着話,親自扶着老伯坐在一張椅子上。
老伯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老殘腿說道:「唉!打越戰那會兒受的傷,一次突襲中踩中了地雷,命沒搭上,把腿炸沒了!唉,老了,老了,這腿是越來越不行了。」
趙長槍肅然起敬,站起身來,啪的一聲給老伯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才呵呵笑着說道:「失敬,失敬,原來是老英雄啊!」
老伯也是個爽快人,哈哈大笑着說道:「哈哈哈,趙縣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也曾經是軍人吧?」
「呵呵,老伯怎麼知道?」趙長槍笑着問道。
「味道!你身上有鐵血軍人的味道,你不但曾經是個軍人,而且曾經上過戰場,打過實戰!只有打過實戰的軍人才算是真正的軍人!靶場上的軍人就是幹上十年,也是新兵蛋子!哈哈哈!」老伯見趙長槍是個性情中人,也情緒高漲起來,就好像遇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戰友一樣。
「老伯,我看你日子過得挺清苦啊,家裏還有什麼人?」趙長槍看到賀老伯的家裏陳設非常的簡單,就連擺在牆角的電視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