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緩緩駛入平戶港,在引導船的引導下在空餘的泊位拋錨停靠,立馬就有收費的小吏來收泊位費了。
「麻煩,每艘船十兩。」收費小吏禮貌地鞠躬行禮之後滿臉笑容地對船隊各位船東說道。日本雖然使用金小判,但外貿往來還是以銀子計價,就相當於現在的美金,各國通用。
幾位船東都是多次來過平戶的人,知道價格,因此周船東代表船隊交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元寶,得到了一張小吏手寫的收費憑證。船隻按大小收費,4 百料的戰船在遠洋海貿中算小船,大的貨船收費是幾十兩到一百兩,不一而定。
到了這裏,就是以五位船東為主了,楊義騰變成了他們的護衛頭目,周船東對他說道:「什長大人,我們幾位要上岸去聯繫客商,你們就呆在船上,不要隨便上岸。」
「幾位請便,我自會約束手下。」楊義騰點頭答應了。
幾位船東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到下午辛時許,方才一個個醉熏熏地帶着一隊日本商人回來了。
回到船艙里,周船東毫不客氣的高坐上首,招呼幾位日本商人道:「田川君,幾位請坐。」
幾位船東和日本商人在下首分左右坐定,周船東又吩咐在堂下侍立的奴兵上茶,然後客氣道:「田川君,這裏條件簡陋,還望各位海涵。」
「周君客氣了,吾等承蒙招待,倍感榮幸之至。倒是周君的護衛個個生得槐梧健壯,非常的不簡單。」
「哈哈哈哈!一般一般!吾等海商雖說能賺些許錢,但安全也很重要。」
周船東很會裝,因此由他化作船隊掌柜,與日本商人交易應酬,瞧他的說話做派,不清楚內情的人,倒還真會誤以為他是大海商。
「周君,大家都不是閒人,煩請你將貨物拿出來一觀,我們合則交易,不滿意你也好找下家。」客套過後,日本商人領頭的田川兵太郎開始進入正題道。
「嗯!應該的!」
周船東笑臉回應,然後吩咐在左手侍立的楊義騰道:「義騰,快安排人將貨物抬上來,讓幾位客人一觀。」
「是」楊義騰習慣性的雙手齊腳鞠躬應諾。卻引起了田川兵太郎的注意,因為這種鞠躬禮是日本人的禮節,而明人通常是抱挙作揖。
待楊義騰下去安排人抬貨物之後,田川兵太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周君,難道你這護衛是我大和武士?」
「呵呵!非也非也,我們都是明人,田川君看其身高體格應該就應該知道。」周船東笑呵呵地應道。他很隨意的解說,可他的話卻極大的傷害了幾位日本商人的自尊,確實,日本人普遍矮小,也因此他們才格外敏感自大。
「哦!」
田川兵太郎不想再提起這個傷自尊的話題,只是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正合了幾位船東的意,僅喝了兩口茶的功夫,幾個兵丁就抬着兩個大箱子,楊義騰抱着一個小箱子來到了客艙,並動手打開了各個箱蓋。
「田川君,幾位請驗貨吧!」周船東站起身來,宵手相請道。
幾位日本人,起先並沒在意,因為這些瓷器玻璃鏡都用錦綢包裝好了,未露出廬山真面目。可當田川兵太郎隨手剝開一件骨瓷的包裝,他就立馬變色,大張着嘴巴,一個勁的「喲西喲西」說個沒完了。
想他田川兵太郎也算是平戶有名的大商人了,什麼瓷器沒見過,可如今他卻見到了令他畢生僅見的瓷器精品,白得如此晶瑩剔透,比玉石還要溫潤光澤,比官窯精品也要高檔許多,因此他都忘了上等人講大明官話的尊榮,一口日本土話脫口而出。
當他用顫抖的雙手剝開扁扁的玻璃鏡外包綢布時,他的心跳又陡然加快了幾分,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口中似的,這又是一種他平生僅見的玻璃鏡,鏡中的自己纖毫畢露,沒有一絲失真,也沒有一絲雜色,玻璃鏡面如此平整光滑,跟荷蘭人販來的鏡子一比,高下立判,可惜的是,鏡框比較簡單,不能襯托出玻璃鏡的尊貴。
不過這只是一點小瑕疵,可以回去請名師裝裱,田川兵太郎在心裏如此想道。
「周君,請開個價,這些貨物我都要了。」田川兵太郎馬上起身用希翼的眼神對周船東肯請道。
「哈哈!田川君,請放心,我請你們來看貨,就是想與你們交易,不然的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