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二嬸的興奮之色還沒消退,江河奉命送來一板豆腐。
「雪姨,陸江叔的戰友特地從城裏搞來了兩板豆腐,陸江叔擔心雪姨這裏的菜色不夠招待貴客,就叫我送一板過來給大家添個菜!那邊忙得很,我先走啦!」
話音未落,江河已經絕塵而去。
瞪着眼前看起來白白嫩嫩的豆腐,風二嬸一拍大腿,「好傢夥,又是一道大菜!」
別說豆腐了,對於老百姓來說,豆渣都是好東西。..
風輕雪抿嘴一笑,梨渦乍現,美不可言。
風二嬸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小雪,你這對象找得真不錯。」
「那當然,阿江自然是最好的。」
「是是是,你女婿是最好的!」
叫醒風輕雲,風二嬸熬了點粥給她喝,卻不叫風輕雪喝,擔心她在迎親途中解手。
風輕雪心裏明白,頻繁解手確實很尷尬。
趕在親朋好友登門之前,她換上熨燙得平平整整的紅襯衫和黑褲子,系上裏面裝了錢的紅布腰帶,仔細地刷了牙,洗了臉,最後手和臉都塗上一層淡淡的雪花膏。
裝箱前,馬海燕特地留了一瓶雅霜雪花膏沒裝進去,而是給她今天用。
雪花膏很滋潤,皮膚本來就很白的她更顯得手臉瑩潤如玉。
負責給她梳頭的馬海燕,看看風輕雪細膩光滑的皮膚,再瞧瞧自己粗糙黝黑跟老樹皮似的皮膚,道:「難怪你一直扮丑,光你這身嫩豆腐般的皮子就夠讓人羨慕了!」白得跟雪有一拼,難怪叫小雪呢,真是人如其名。
「嫂子說笑了,我啊,都是那兩個月不幹活捂白的。」
襯衫是長袖,和黑褲子一起穿在身上,全身肌膚被遮得嚴嚴實實,雖然臉部手腕露在外面,但等馬海燕給她梳好頭編個大辮子用紅頭繩紮上垂在肩後,她就拿出那塊金絲銀線縱橫交錯的大紅紗巾蒙在頭上,遮住了臉和頸部。
「這樣好!這才像個新娘子!」馬海燕贊道,心裏艷羨非常。
她結婚的時候,身上穿着借來的衣服和鞋子,沒有補丁,結婚後就脫下來還給人家了。婆家的聘禮是一麻袋紅薯面,娘家的嫁妝就是幾件舊衣服,沒有席面,沒有婚禮,當着父老鄉親的面對着領導人的畫像鞠躬行禮就算完事了。
風輕雪這樣才是新娘子應有的風光。
不過,馬海燕知道自己沒辦法和風輕雪比,丈夫也不能和陸江比,她雖然羨慕,卻沒有產生嫉妒的情緒,倒替風輕雪感到高興。
風輕雪出嫁的場面,足夠他們說上二十年都不覺得乏味!
無意間瞥見笸籮里有剩的零碎綢緞,馬海燕靈機一動,揀出一塊大紅的掐出一朵重瓣石榴花,用針線固定,又找鐵絲做梗,然後用黑色發卡別在風輕雪鬢邊。
人美,花艷,人比花嬌。
紅紗巾重新蒙在頭上,透過紗巾,隱隱約約地看到其美,不見其色。
外面逐漸傳來嘈雜之聲,親朋好友陸續到來,王正國兄妹也到了。
雖然他們是王樓大隊的人,但他們是風輕雪嫡親的舅父姨母,當然應該來參加外甥女的婚禮,而不是參加陸家的娶親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