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階樓梯縷彩鑲花,杜喜抬了抬腳,卻不敢踩上去。
不!應該說他是捨不得踩上去。
他站在地上,仰頭看着那兩隻能將人的魂兒踩丟的小小花鞋,「咯蹬蹬」在前面拾階而上。
女孩回過頭來,看到他那個傻樣子,嬌嗔首:「光頭小子,你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跟上樓來!」
杜喜指指自己,又指指樓梯:「這……我,我不能上去。」
那個女孩奇道:「為什麼?」
「你是女的,在下卻是個男的,這……這不太合適!」
女孩喝道:「什么女的男的,只管囉嗦什麼,讓你上來,你上來就好了。」
她還挺橫。
杜喜本來邁不動腿的,聽了她這話,心裏一氣:「上去就上去,可是你讓我上樓的。」
他「咯噔噔」跟着女孩上了樓。
樓上房間,清香怡人。
他剛一進門,那個女孩子就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了。她上下左右打量着杜喜,直將杜喜看得心中如同吊着一隻水桶般,七上八下。
杜喜忽然覺得,看上去她簡直比一頭老虎更嚇人。
或許,她本來就是一頭老虎,一頭牙尖爪利的小母老虎。
女孩子突然「咯咯咯咯」笑了。
杜喜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手足無措。
「喂,你這個醜八怪,叫什麼名字?」
她將杜喜喚作醜八怪,杜喜居然沒有反駁她,因為站在明艷動人的這個女孩子面前,連杜喜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醜八怪。
他只是小聲道:「我叫杜喜。」
「杜喜?杜喜!」
「喂!既然本大小姐已經花錢買下了你,那久,你就要知道本大小姐的規矩!」
「什麼規矩?」
「嗯……只不過那麼幾十條家法與家規罷了!」
杜喜聽了一吐舌頭。
那個女孩子坐在一隻團花圓凳上,自斟自飲,喝了一口水後,又瞪着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杜喜:「本大小姐的規矩,原來有幾十條的,不過,念在你初來乍到,看上去又呆頭呆腦的樣子,若是說多了給你聽,恐怕你也未必記得住。如今只說三條給你聽好了。」
她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伸出一隻白白嫩嫩的右手:「這第一條,無論本大小姐讓你做什麼,你都要無條件照辦;這第二條,無論本大小姐說什麼話,你都不准頂嘴;這第三條,如有違背,知照第一、二條的規矩辦理,如若違反了這三條規矩,一定嚴懲不怠!本大小姐說到做到。」
杜喜聽了這三條規矩,心裏有十萬個不服氣:難道你說的話都是對的不成?連讓別人辯駁的機會也不給。
他雖然沒開口。
他臉上的表情卻替他說出了心裏話。
「嗬!你還不服氣!」
杜喜只覺得面前人影一晃,眼前一花,他的身子已經輕飄飄飛起,然後「撲通」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個女孩子拍了拍她那兩隻白白嫩嫩的小手,又扯了扯灑花衣襟,似乎根本沒動過手。
杜喜又驚又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他憤怒的盯着笑得腰都彎下去的女孩子:「你……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就動手打人。」
「我打你了嗎?我打你了嗎?剛才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唉……現在的小孩子,真的是越來越會撒謊了!」
女孩子幽幽嘆了一口氣。
杜喜居然也嘆了一口氣,口中喃喃道:「不錯!你並沒有打我,確實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女孩子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她仔細盯着杜喜,反覆看了又看,最後又嘆了一口氣:「唉!真想不到,原來你不但是一個醜八怪,還是一個傻瓜!」
杜喜是一個傻瓜。
確實。
他若不是一個傻瓜,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就被人賣掉,賣掉後還要轉一次手。
他甚至在被賣掉之前,還因為體恤那個樵夫肩上的柴捆太重,幫他扛了一路的斧頭。
那個女孩子看了看杜喜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轉了轉眼珠:「你這身破衣服難看死了,本大小姐替你去拿一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