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臉色越來越沉,握着酒杯的手不斷收緊,脆弱的酒杯,似乎都要被他捏碎。
如刀削般的臉部線條,此時緊繃得如同一根隨時會斷裂的弦。
他知道唐鈺思在靠近,沒有阻止,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病是否已經好了。
否則他無法解釋昨晚對唐微小的那種反應。
然而,做不到。
女人的靠近,令他渾身如被萬千螞蟻啃噬一般,噁心到不行。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把酒杯砸到唐鈺思身上的衝動。
「滾!」
就在唐鈺思想要拉他手的時候,蕭凜終於忍無可忍。
可怕的威壓,伴隨着壓抑的怒吼,嚇得唐鈺思花容失色。
身體一軟直接摔到了地上。
蕭凜身上的氣壓如失了控的野獸,將整個包間變成了修羅場!
唐鈺思面色慘白,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遠離。
雷焱也是嚇得直接蹦遠了。
而唐微小則是躲到了雷鑫身後。
因為她感覺到,蕭凜的怒氣,與其說是針對唐鈺思,還不如說是針對她。
那如刀的眼神,幾乎全都剮在了她的身上。
想哭,關她毛事呀,又不是她讓唐鈺思去送死的。
蕭凜很憤怒,從未有過的憤怒。
他還是接受不了女人靠近,可是,他卻能接受一個男人靠近。
不僅僅是靠近,甚至連擁抱親吻這種親密的動作,他也不排斥,反而有些欣喜。
這些事實,無一不在告訴他,他喜歡的是男人。
這個認知,令他很憤怒。
哐當,手中的酒杯被硬生生捏碎,鮮紅的液體,順着他的手滴落。
也不知道是紅酒,還是血水。
「凜少!」
雷焱大驚,忙跑出去讓人把醫藥箱拿進來,正想幫蕭凜處理傷口。
卻被阻止了。
蕭凜冷冷地抬頭,銳利的目光射向唐微小,「你來。」
唐微小渾身一抖,她覺得自己在蕭凜面前實在太憋屈了。
簡直一點骨氣都沒有。
為了證明自己也是個錚錚鐵骨,她挺直了腰板,「我才不……馬上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骨氣什麼的,也得分情況是不?
面對蕭凜這種危險物品,骨氣還是先拿去餵狗吧。
頂着一張被逼良為娼的臉,唐微小憋屈地走過去。
接過雷焱手裏的鑷子,然後小心翼翼地幫他把碎玻璃碴挑出來。
她挑得很細心,動作很輕柔。
如玉般的青蔥十指輕輕地按在他的手上,仿佛一根羽毛,輕盈掠過。
帶起一股異樣的,像是電流的感覺。
流躥全身,令蕭凜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
果然,他不排斥她的觸碰。
一個男人……
他的取向明明很正常,為什麼會突然對一個男人有這種感覺。
簡直令人無法接受。
越想越憤怒,以至於周身的寒氣越來越重,空氣中的水分,似乎都結成了冰碴子。
唐微小嚇得小心肝顫啊顫的,以為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不斷地放輕放輕再放輕。
最後嚇得她渾身都發抖了。
不知為何,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是很害怕蕭凜。
這個男人,太神秘,氣場太強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