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現在你又為何兜圈子?」
「這……」柳尋衣目不斜視地望着洵溱,思忖片刻,方才坦言相告,「實不相瞞,我最近聽到一些……傳聞,關於吳雙和少林寺之間的傳聞。」
「哦?什麼傳聞?」洵溱不動聲色地追問。
「據傳,吳雙是……是一位少林空字輩大師在西域收的關門弟子,論資排輩,他與少林玄字輩的幾位高僧皆屬平輩。也就是說,他和玄雲、玄風、玄山、玄海……還包括當今少林方丈玄明,是同門師兄弟。」
只此一言,洵溱的心思驟然一變,雖然她極力掩飾內心的波動,但微微顫抖的雙瞳已然將她出賣。
「至於那位空字輩大師究竟姓甚名誰,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畢竟,你那驚世駭俗的易容術……也是出自這位前輩之手。」柳尋衣不顧思緒混亂的洵溱,語氣複雜地繼續說道,「如我所料不錯,從我開口提起吳雙的那一刻,你已是心如明鏡。其實,一直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這……」
「你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我猜……是想試探我對吳雙的底細究竟知道多少?」柳尋衣緊緊盯着面色陰晴不定的洵溱,話裏有話地提醒,「從現在開始,我希望你要麼不說,要麼說實話,不要再找任何理由和藉口搪塞我。」
「是……空盛前輩。」洵溱心知柳尋衣能說出「少林空字輩高僧」及「易容術」,必定對吳雙和空盛的關係了如指掌,自己再繼續隱瞞非但毫無意義,反而有可能害二人間隙更深,於是不再隱瞞,「有關吳雙和空盛前輩的關係,我本無意欺瞞。只不過,空盛前輩曾有囑託,不可將他的消息肆意泄露。再者,此事畢竟是人家師徒的私事,所以我才……」
「我明白,也沒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柳尋衣道,「吳雙的私事確實與我無關,但空盛前輩的消息,我卻不得不問。你應該知道,蕭谷主、桃花婆婆、潘姑娘,甚至河西秦氏,都與空盛前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所以……你想知道什麼?」見柳尋衣體諒自己的難處,洵溱那顆懸着的心漸漸落地,表情和語氣也不再像剛剛那般侷促。
「我想替桃花婆婆和蕭谷主了卻一樁心事。」柳尋衣強壓着內心的激動,語氣變得愈發懇切,「你能不能告訴我,空盛前輩他……是否尚在人間?如果他還活着,現在又身在何處?」
「不知道!」洵溱的回答簡單而直接,「我已有許多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至於他在不在人世,我也不知道。」
「怎麼可能?你不是他的弟子嗎?」柳尋衣心有不甘地問道,「你的易容術……」
「雖然我從空盛前輩身上學了一些移形換貌的本事,卻從未被他收入門下,因此也算不上他的弟子。」洵溱苦笑道,「我也希望拜師學藝,只可惜……天資平庸,武學悟性遠不及吳雙的千分之一,再加上空盛前輩收徒苛刻,我自是無此福分。他肯傳授我易容術,一是由於當時的我心有不忿,整日對他死纏爛打,空盛前輩雖是世外高人,卻偏偏對胡攪蠻纏的小女子無可奈何,只能借傳授我易容術為條件圖個耳根子清淨。二是仗着吳雙的情面,空盛前輩可以不給我機會,卻不能不給他的愛徒三分薄面。」
「既然如此,空盛前輩應該與你們生活在一起才是……」
「空盛前輩何許人?焉能像尋常門客那般受我們管束?」
「這……」
「空盛前輩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想見的人自然可以見到他,他不想見的人,縱使踏破鐵鞋只怕也尋不到半分蹤跡。少秦王乃西遼之主,可他與空盛前輩也僅有數面之緣。當年,若非吳雙的緣故,恐怕我也沒有機會向空盛前輩當面求教。」
洵溱此言,猶如一盆冷水,瞬間將柳尋衣那顆炙熱的心澆的冰涼,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如此說來,當今世上唯一能夠找到空盛前輩的人……就是吳雙?」
「至少在我認識的人中,僅此一位。」
「吳雙何在?」柳尋衣仍不死心,「我可以求他引薦空盛前輩。」
「這……」洵溱面露難色,「我也不知道。」
「什麼?」柳尋衣大吃一驚,「他不是你的兄長嗎?怎麼你連他的下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