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長興客棧二樓的一間客房內,宋玉、秦三與『琴魔舞妖』圍桌而坐。
從剛才進門,直到現在,秦三一直面帶狐疑地反覆打量着,剛剛死裏逃生的劉老漢和梅花,幾次欲言又止,似乎對他們二人充滿好奇。
此刻,劉老漢和梅花仍沉浸在「鬼見愁」的陰霾下,不住地喝茶壓驚。反觀宋玉,在看向劉老漢和梅花的目光中,則充斥着一抹玩味之意。
「宋公子,你約我在開元府相見,莫非就是為了見他們?」猶豫半晌,秦三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的疑惑,開口向宋玉詢問。
宋玉並未正面回答秦三的話,而是諱莫如深地輕輕一笑,反問道:「秦三爺可知他們是何人?」
秦三朝劉老漢和梅花再度打量幾眼,吞吞吐吐地猜測道:「聽聞這兩年江湖中出現了一對兒殺人不眨眼的父女,賀號『琴魔舞妖』。此二人偏好將自己改扮成賣唱的,莫非……說的就是他們?」
「秦三爺此言差矣。」劉老漢乾笑道,「我父女二人並非改扮成賣唱的,而本身就是以賣唱為生。」
劉老漢此話算是承認了秦三的揣測,宋玉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秦三卻如坐針氈。他面色不善地死死盯着琴魔舞妖,頭也不回地對宋玉沉聲問道:「宋公子,這二人在江湖中惡名昭彰,血債纍纍,我等名門正派之士自當人人得而誅之,你今日又為何要救他們?難不成你們早就認識?」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劉老漢伸手摸向桌上的茶杯,淡淡地說道,「風聞河西秦氏開山老祖秦罡,也曾殺人無數,血債纍纍。他行事霸道,視人命如草芥,甚至還被人稱之為『霸刀』,可謂凶名遠揚。為何他的子孫後代,如今就成了正派人士,而我們父女就要人人得而誅之?」
劉老漢當面諷刺秦家老祖,性情火爆的秦三又豈能忍受?故而不等劉老漢把話說完,秦三已勃然大怒,登時拍案而起,手中烈陽刀直接架在劉老漢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怒喝道:「老東西,你敢玷污我秦家老祖,活膩了吧?」
「你說老朽是惡人,但老朽與你無冤無仇,今日你只因言語不和,便要揮刀殺了老朽,那你豈不是比我這個惡人……還要惡?」劉老漢被秦三用刀挾持着,卻沒有絲毫膽怯,甚至還揮手攔下欲要反擊的梅花,擺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凌然之意,言語中滿含諷刺與挖苦,明顯是故意與秦三針鋒相對。
其實劉老漢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不忿,並非有意針對秦三,而是這幾日胸中憋着一口惡氣,始終無處發泄,剛剛又險些被秦苦一刀砍下腦袋,心裏更是窩火。雖然心中慍怒不吐不快,但他又不敢對宋玉發飆。常言道:柿子還挑軟的捏。此刻的秦三,無疑是這間客房內,唯一能讓劉老漢出口邪氣的「軟柿子」。
另外,劉老漢之所以敢在秦三刀下有恃無恐,是因為他心知肚明,宋玉絕不會坐視不理。
秦三哪裏受過這般窩囊氣,他鬥嘴鬥不過劉老漢,索性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便要揮刀剁下劉老漢的腦袋。宋玉也在看了半天好戲後,終於決定出面調和。
「秦三爺稍安勿躁!」宋玉起身將秦三攔下,笑道,「今日他們父女是沖我而來,與秦三爺無關。待我先與他們交代一番,再與你商議三月初一之事。」
秦三冷哼一聲,揮刀怒指着臉色冷漠的劉老漢,以及憤憤不平的梅花,冷聲道:「今日若非看宋公子的面子,我非殺你們不可!」說罷,不等宋玉再勸,秦三已氣哼哼地請辭道,「既然宋公子與他們有事相商,那秦某便先告辭了。」
「秦三爺留步!」宋玉忙道:「宋某既然請你一同來長興客棧,那任何事都無需避諱。秦三爺只管坐在一旁,今日我與琴魔舞妖所談的一切,你可盡數聽之。」
「這……」見宋玉鄭重其事的模樣,秦三反倒有些猶豫。
「秦三爺不必見外。」宋玉笑道,「我家塢主與秦家家主相交多年,關係莫逆,故而金劍塢與河西秦氏也當親如一家。你我既是一家人,又何必再說兩家話?秦三爺請坐!且聽我與他們說些什麼,以免日後再鬧出什麼誤會。」
宋玉如此誠懇,秦三也不好推脫,只能一臉狐疑地重新落座。
宋玉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將目光投向劉老漢和梅花,笑道:「二位的差事辦的不錯,這是你們
第161章長興客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