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貝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被野獸追。
在最絕望的那一刻,黑暗中,高大的男人如風一般,朝她伸出修長的手臂。
緋色月夜,空中捲起一陣涼風,男人的風衣,隨風搖曳。
「醒醒……」
是那個男人在說話?
蘇千貝聽到了男人微微扼腕的聲音,還有他胸口的衣領處,露出來的一片小小的刺青。
是一隻狼頭嗎?
……
「你個沒出息的,整天就只知道去研究那些沒用的東西,還帶回來一個拖油瓶,你想逼死我們?……哎喲……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媽你別這樣……」
意識,混沌了很久,耳邊隱隱的哭泣聲越來越清晰。
噼里啪啦的砸東西聲音。
是誰,誰在吵架?
無力,渾身的細胞仿佛都死去了。
「夠了!別吵了,千千還在裏面,你想讓她聽到這些話是嗎?」
驀地,渾噩的腦海嗡的一下炸開。
爸爸的聲音!
只是,爸爸不是在三個月前去世了嗎?
蘇千貝猛地睜開眼,劇烈收縮的眼帘,映入熟悉的環境。
白色天花板,四周是簡潔的家具,還有窗前擺放着一盆滿天星。
四肢酸軟無力,頭像是炸開一般的痛不欲生。
下一秒,蘇千貝陡然緊繃起了神經,一陣陣寒意湧入骨子裏。
她不是被一隻野豬推下懸崖死了,為什麼又活了過來,而且還回到了家?
這不可能!
難道是在做夢?
蘇千貝如夢驚醒,迫切的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掀開被子就下床。
這時,門外的吵架聲越來越大。
張曼麗哭嚎一聲,氣沖沖的沖回房間,還一邊嚷嚷着:「哎喲,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砰的一聲,門狠狠被關上。
蘇千貝站在房門口,巴掌大的臉蛋血色一寸一寸褪去,手指下意識扣進門框裏。
若是她猜的不錯,張曼麗不到五分鐘就會收拾東西出來,帶着蘇千尋回娘家。
「我告訴你,我們娘兒倆就是被你個鳩佔鵲巢的東西逼走的!」
張曼麗拖着箱子出來,牽着一直哭的蘇千尋路過她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跺腳走了。
「姐姐……」十歲的蘇千尋不想走,可憐兮兮的回頭看了眼。
蘇千貝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已經被帶走了。
氣焰囂張的房間,頓時恢復了死氣沉沉。
養父蘇久取下眼鏡默默嘆息了一聲,說了句「去研究所」就走了。
三個月前相同的場景,又發生了一遍。
蘇千貝簡直不敢相信,難道她發生了狗血電視裏的劇情——
重生了?
那,那剛剛夢中出現的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客廳的電視裏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將蘇千貝從玄乎中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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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陵國際大廈。
呲——
陸續幾輛商務豪車停到公司門口。
幾個嚴肅的黑衣保鏢小跑過來,拉開車門:「總裁,到了!」
這時,早就守候在這裏的記者一窩蜂的跑過來,氣勢洶洶。
「陵總,您剛剛取得了和歐洲商會聯盟的合作,請問您有什麼感想?」
「久陵作為第一個和歐盟合作的國內公司,您是否有把握掌控全局?」
那些女記者太瘋狂了,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不好意思,請各位停止採訪,我們總裁現在不接受任何非官方採訪!」
發言人說完,保鏢迅速過來將擁擠的人群隔開。
身邊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抬起修長的腿直徑走向前,渾身散發着一股森寒、凌厲的冷傲之氣。
就在直播即將要結束的時候,一個瘋狂的女記者忽然朝這邊衝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撲向身高188cm的男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嚇得呼吸都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