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你幸好醒過來了,剛才可是把我給嚇死了!」晃悠悠睜開眼睛,完全懵逼不知所以的周衛國,猛地聽到了這麼一聲帶着擔心的關心語調。
隨即使勁搖了搖頭,待腦海中的思維稍微變得有些清晰後,才將目光放到了朝着他說話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十七八歲,臉上帶着一絲稚嫩,但此時卻充滿了擔憂神情的年輕人。
「狗子?」周衛國下意識的吐了這麼一句話出來。
那位穿着跟周衛國一模一樣軍裝的年輕人,聽了周衛國的這句話,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驚喜,急忙道:「對對對,我是狗子啊。」
「狗子,你還活在?」周衛國的心緒清晰了很多,認出面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昔日手下的一個小兵,跟自己關係不錯的那種。
看到周衛國醒了過來,狗子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露出一絲慶幸的神色,回道:「排長,我還活着,但狗蛋他們全都死了,全都死在了鬼子的手裏。」
原來周衛國他所在部隊的長官,聽聞鬼子已經攻進了南京城,且不少國軍將領已經棄城而逃的消息後,罵了一句娘,也跟着逃了,完全沒有該管手下人的死活,就那麼帶着自己的一小部分親兵衛隊給逃了。
如此也形成了一幕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的尷尬局面,這樣的混潰狀態,怎麼能是精銳鬼子,且還保持一定編制的鬼子的對手?不少瘋逃的士兵,不是死在了追擊鬼子的槍下,便是脫掉身上的軍裝,躲藏在了難民當中。
狗子他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跟自己部隊打散了,然後隨後東躲西藏的苟延殘喘到現在,剛才聽到這裏又是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又是槍支射擊的聲音,以為還有自己人在跟鬼子交火,故而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趕到了這裏,結果還真的在這裏遇到了被鬼子咬住,正與鬼子玩命交火的周衛國他們。
待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周衛國瞬間懵逼了,因為虎子話語裏面的那些被鬼子咬住,與鬼子玩命交火之類的事情,他是茫然不知的,但很快便感到自己的額頭有些巨疼,伸手一摸,摸到的居然不是皮膚,而是繃帶。
也就是說。
周衛國受傷了。
可具體怎麼受的傷,他竟然是沒有一丁點印象的,於是追問了一句,「我額頭怎麼了?」
「剛才我們伏擊了鬼子,這件事你還記得吧?」光頭大漢的妹妹,端着槍,挪到了周衛國的跟前,問道。
「用手榴彈炸鬼子,這事我知道,但後面發生了什麼,我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我們被鬼子給算計了,我們剛剛用手榴彈炸完鬼子,鬼子便用大炮還擊了我們。」講到這裏的時候,年輕姑娘用手一指周衛國,「你,被鬼子的炮彈給炸暈了過去,之後就是我跟我哥哥,兩個人玩命的射擊鬼子,差不多這個時候,他們來了。要不是他們支援,估計我們三個早都見了閻王。」
順着年輕姑娘的手指望去,周衛國這才發現,他們跟前還有七八個人,這些人有的穿着那種古樸的對襟褂,有的穿着黑白相見的警察制服,有的穿着學生才能穿的學生裝。
當然。
這裏面最讓周衛國感到驚訝的,是一位穿着道袍的道士,他本應拿着佛塵的手,此時卻拿着一支槍。
總之。
這是一幫裏面既有靠拉洋車生活的普通勞苦大眾,也有撈偏門以勒索敲詐為生活的流氓,還有穿着學生裝扮一臉學生模樣的學生,更有帶着眼鏡一看就是所謂上層人士的精英階層。
按理說,這些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應該是不會湊到一起的,可他們卻偏偏湊到了一起,因為鬼子,而湊到了一起。
大概是感覺到了周衛國的目光,這些人齊齊的抬頭瞅了一眼周衛國,隨後繼續低頭做着各自之前一直做着的事情。
「虎子!」看到沒人理會自己,周衛國尷尬的笑了笑,隨即看着面前的人,道了一聲,「你有事沒有?」
「排長,我沒事!」虎子笑着說道,。
「現在情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根本沒容虎子回答,一旁的光頭大漢插話道:「看樣子,小鬼子是想將我們留在這裏。」
周衛國想了想,然後順着身前的豁口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