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笑,將茶水一口喝完,站起身來,「說到任務,如今在陽間的任務已了,我還沒回迷魂殿向鬼帝述職呢,如今在家裏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休息得差不多了,這便去述職,無袖好好休息,回見!」
我御起一陣陰風很快飄出家門。
「小紅,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我進迷魂殿時並未見到青歌,也沒多管,直接去見了鬼帝。
述職很順利,鬼帝只是簡單問了幾句,便下令將流心丹給了我,見我修為已是鬼修,又順帶給我升了個職。
從今往後,鬼使僚的所有鬼使都由我調遣,而我直接聽命於司祭大人。
從鬼帝殿中出來後,我回鬼使僚轉了一圈,司祭大人尚未歸來,過去的鬼僚紛紛給我道喜,升職加薪的我卻沒有想像中那麼開心。
手中沉甸甸的盒子裏裝着流心丹,我卻連打開看一眼的耐心都欠奉,也不欲在迷魂殿多待,轉身便打道回府。
天色尚未全黑,無袖依然坐在院中桌前悠悠閒閒吃着東西,細看之下桌上的內容已經換了一輪。
「這是這回任務的獎勵,一顆流心丹,算是我給孩子的見面禮。」我直接將盒子塞給無袖,沒等她說話便直接回了我自己的房間。
雖有大半年沒回來,我的房間中陳設一如既往,與我走時一個樣,甚至比之前還乾淨了許多。
躺在床上,我立刻給自己施了擱靜心咒強行入睡。
夢中卻不得安寧。即使回了地府,還是記掛着陽間的事。反反覆覆夢見的,都是吳戈倒在我腳下,夭梅拿着匕首刺入吳戈心臟後倒地不起的樣子,出了膩膩沉沉的一身汗。
第二日早晨,卻是被無袖的聲音吵醒,因為青歌。
昨晚青歌徹夜未歸,到今日一大早才匆匆趕回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
無袖很不高興,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青歌一臉歉意,杏仁默默溜去廚房忙碌。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陰風颼颼的。
我打了個圓場,「如今地府戒嚴,加班也是有的。」
青歌忙道,「真的是公事,昨日我親自帶隊去了煉妖台,那裏禁制重重連陰風都御不了,犯鬼只能靠木傀儡押送,比平日費時許多。我交完差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還是今日一早才到家。小紅好不容易回來,我正好今日請了假,咱們三個好好慶祝一番。」
青歌的樣子不似有假,我的注意力被煉妖台三個字牢牢鎖住。
這事,定與夭梅有關。
煉妖台這種偏僻又遠得要死的鬼地方,沒有鬼會隨意去的。
也就是說,如今夭梅很有可能沒死,還在煉妖台里。
我若去得及時,悄悄把她放了,或許還能救她一命......
「小紅?」
「小紅?」
我回過神,青歌和無袖雙雙疑惑地看着我。
我敷衍地笑了笑,「都好,都好,們決定吧,我先去街市買些要用的東西。」
「這些東西杏仁去買就可以了,我們三個好久沒有一起敘話了,別急着走。」
挺着大肚子的無袖敏捷不減,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我,杏仁很有眼力見地早就從廚房一煙溜兒飛奔出門,青歌隨手把院門關上。
「昨天我就覺得不對勁,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無袖在青歌攙扶下坐好。
青歌給我遞了杯茶,也坐了下來,「小紅,遇到什麼困難不要自己扛,我們都在。」
我就知道瞞不過他倆,七十多年以來我們的相處模式便是如此。
便開口道,「無袖,若遇見不便插手的不平之事,會如何選擇?服從規則,還是服從本心?」
無袖與青歌對視一眼,笑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問我這種問題,只可能得到一種答案,其實知道。」
「我知道了,謝謝。」
無袖永遠是無袖,從不違背自己本心的無袖。
我早就知道自己會做怎樣的選擇。
無袖的神色極難得的認真,「需要我們幫做什麼?」
「不用,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