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解釋?有什麼可解釋?為什麼會發生?又怎樣去發生?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問肖陽為什麼還要解釋,還是要問他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切的發生。
但總歸當我冷漠開口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種要轉過身再不去聽他回答的勇氣。
都已經有了尋死之心,難道還對這骯髒的世界有所眷戀?無論肖陽靠近我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做到了,可卻讓我難以接受。
他可以對我有所好奇,因為我的生活對於陌生的人而言怕是很難接受。
我沒有尊嚴,甚至連做人最基礎的東西都沒有。
他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靠近我,這讓我從骨子裏生出一份噁心。
肖陽到底是不是出於同情,又或只是單純的想要對我幫助。
這些已經不再是眼前問題的根本,我不想再繼續在這個世界逗留,探尋這一切的原因已毫無意義。
肖陽斷是不會理解我此刻的情緒,隨着我這戚戚然的一聲,他也站在原地就此沉默下來。
我看着他臉上在這一瞬轉過了諸多神情,我不知道,他的心中又有着怎樣的考慮。
「,其實……」他無法知曉我內心的決然,而這個時候還開口準備解釋。
我很突然的沖他擺了擺手,將他準備表達的內容就此打斷下來。
「不要了,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不想再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我只想找一個地方,一個能夠讓我徹底清淨的地方。
對於我的突然打斷,肖陽臉上一片愕然。
而他顯然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樣安慰我的情緒,咬咬嘴唇,最終還是沖我點了點頭。
活着有什麼意義呢?整想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活着又能做些什麼呢?每都是他人不同方式的霸凌。
轉過身,空氣中的冰冷愈發慘烈。
而渾身上下已然濕透的我就這樣衝着我原本的方向繼續行走。
只不過這個時候我已不似方才那樣氣沖沖,腳下的步子也緩慢的如一隻踟躕爬動的蝸牛。
我興許是在這個時候想着奶奶,也興許是回憶着所有一切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
眼淚已無法分割我心底的那份傷心,而幽深的絕望已成了面前光亮的主色調。
要用怎樣的死法來結束自己的苟延殘喘?要用什麼樣的姿態來做生命最後的反擊?我沒有一個完整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結束,也無論會是怎樣一種慘痛的方式。
既然所有一切都不會對我的離開有所挽留,又何須在意那方式是否還將讓我感受什麼痛楚。
「奶奶,對不起。
」心底里只有這樣一個聲音,那道蒼老身影也是我唯一感覺到會對不起的人。
可若真的繼續無比痛苦的支撐下去,我怕我到後來也還不如乾乾淨淨離去。
如果我此時還有什麼讓我覺得遺憾,除了奶奶之外便是醫院裏正與病魔抗爭的彭伊。
因為我的怯懦膽而始終沒有對她表明過心意,甚至連主動和她上一句話都沒有勇氣。
我就這樣速度緩到極點的來到了學校門口,而這個時候早已是色陰暗大雨傾盆。
而這也恰巧讓我覺得有些舒適——這賊老,難道是對這樣的我還捨不得麼?「呵……」這一次,我根本沒有去想身後的肖陽還有沒有跟來。
我覺得我剛才那般冷漠的姿態已足夠讓他去好好考慮考慮。
而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校門外的街道上依如往昔的車水馬路,突然間,我竟有了種加速前沖的勇氣。
還記得在家裏和奶奶一同看着電視的情景,也記得好多部電視劇中都有男女主角出了車禍的劇情。
這對我而言倒像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玩具,猛然前沖,我覺得這便是我苦尋無果的最好方式。
暴雨讓周遭的一切都撲朔迷離,這也完全可以成為一份完美的偽裝。
我沒有想過被車碰到會有多痛,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像電影中一樣吐很多血。
「滴滴!」我聽見了一系列不盡相同的鳴笛聲,也聽到了車子剎車打滑帶起的呲啦吵嚷。
甚至仿佛還聽見了有人從車窗里向着外面嘶聲謾罵。
可是,我又怎需對這一切真的在意?學校門外這條由東向西的柏油路,從路北到路南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
我就這樣保持着跑的姿態不斷前沖,我很好奇,為什麼還沒有讓這一切真的結束?!「啊!」「不,!」身後響起一片人們的呼聲,同時也還有一道明顯不太一樣的呼喊。
我聽出來那是肖陽的聲音,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會從後面向我追了過來。
我只是想對自己做個了斷!我只是不想再有那些紛亂難明的思考!我不想再繼續面對許耀陽等人的欺辱霸凌!我不想再感受這個世界留給我的深深惡意!「哈哈哈!」怎地這個時候還有功夫大笑出聲。
我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來到了電影中的必然發生之地。
我側過腦袋衝着身旁偷瞄一眼,卻是驚訝於自己竟真的沒能遇上任何一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