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爾斯的主治醫生的動作很快,不過片刻的功夫,他便已經做好了一切安樂死的準備了。
或者說其實他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達芙妮丹蕾女士和沃倫威特先生兩個人,一定會為傑爾斯選擇這種方法。
真的說起來,他其實與達芙妮丹蕾女士還有沃倫威特也是老朋友了,甚至可以說他也是看着傑爾斯從小長到大的,所以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結束這個年輕人的生命。
是的,傑爾斯今年不過也才十九歲,是應該剛剛上大學的年紀,可是,可是他卻得了這樣的病,該做的努力已經全都做過了。
他身為醫生一切可以動用的手段,也都動用了,可是,可是最後的結果還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看到當初那個陽光少年的人生如此的短暫。
可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便不會發生的。
推着準備好的針劑,傑爾斯的主治醫生走進了傑爾斯的病室。
而達芙妮丹蕾女士還有沃倫威特先生兩個人,卻依就是只能等在外面。
隔着那層玻璃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向着死亡行去,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可以說這樣的過程對於身為父母的他們而言,無異於是一種殘忍,可是,可是現在不管是誰也無法勸得他們離開。
身為父母既然不能救下自己的兒子,那麼便是送他一程也是好的。
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着自己心裏的痛楚,達芙妮丹蕾女士眼裏的淚水更是洶湧了。
傑爾斯也是流着淚看向與自己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卻又似乎遠在天涯的父親和母親。
他知道過了今天,不,或者更準確地來說,只是過了這一會兒,他便會與他們陰陽相隔,生死兩重天了。
不是他狠心想要拋下自己的父母,實在是他真的,他真的撐不住,所以爸爸,媽媽不要怪他。
就在這個時候達芙妮丹蕾女士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達芙妮丹蕾哭癱在了地上,根本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去接電話。
可是那手機的鈴聲卻異樣的執着,一通鈴聲過後,居然又再次響了起來。
沃倫威特,看了一眼自己痛不欲生的妻子,然後從妻子的包里取出了手機,接通。
那邊人只是很簡單地說了一句什麼,於是沃倫威特的眼睛便在這瞬間亮了起來。
接着他便毫不猶豫地抬手拍響了玻璃:「老約翰你住手,等等,不要動手……」
而此時此刻約翰已經準備將自己手中針管里的試劑推進到那點滴中。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玻璃外的沃倫威特:「發生什麼事兒了?」
「等等,有人說她可以救我的兒子,而且她馬上就會過來了!」沃倫威特急急地道。
達芙妮丹蕾女士一聽到這話,也是立馬伸手抓住了自己丈夫的手臂,她的聲音都有些說不連句了:「沃倫威特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有人說她可以救我們的傑爾斯,而且她很快就會到了,讓我們千萬不要給傑爾斯做安樂死。」沃倫威特急急地道。
雖然那個電話,是陌生的號碼,聲音也是陌生的聲音,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給自己這個家帶來希望那麼就行。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達芙妮丹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緊緊地拉着沃倫威特的衣袖問道。
「真的,真的,電話那邊就是這麼說的。」
約翰卻是皺着眉微微地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將手裏的針劑重新放回到了小車上。
雖然他不希望傑爾斯死,可是在他看來,這個所謂的希望根本也是極為虛無縹緲的,而且這樣的事兒已經不知道在傑爾斯的身上發生了多少次了。
每一次希望來了,可是卻又走了,當希望走後,那種巨大的失落感,讓他以為會將達芙妮丹蕾與沃倫威特兩個人擊垮呢。
可是因為傑爾斯,這對夫妻一次次地挺了過來,可是這一次……
如果當希望再次變成失望,那麼傑爾斯也會安樂死的,而到時候,達芙妮丹蕾女士還有沃倫威特兩個人還能再撐下去嗎?
病床上的傑爾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