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壽陽縣的了解根本找不出。
找不出那不如就不找了。
若是這同福樓當真同京中有牽扯,朱瑾睿這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想要他和曲文海來善後,還真是想得美!
之後的幾天,曲清言徹底丟開同福樓的一應事物,只專心的了解縣內情況。
身為一方父母官,全縣的百姓都要在他的羽翼下生存,想到從前曲伯中每每喝醉了酒就會拉着她念叨身為知縣的不易,她那時很是不解,而現在她走上曲伯中的老路才知何為不易。
已是要入冬,這一年的秋收早已經結束,賦稅也已是收完,只今年西北乾旱,一整個夏天只降了兩次雨,莊稼只差旱死在地里,哪裏有收成可言。
沒有收成,縣衙從各村鎮就收不上稅,州府那裏的任務完不成不說,縣衙中來年的一應費用也沒有出處。
曲清言看着無比慘澹的賬冊,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平縣地處山東,不說常年風調雨順,旱澇的年份實在不多,只遇到一年陰雨不斷,結果曲伯中還出了意外被落石砸中。
「曲知縣,這西北常年都是這般情況,您愁也沒用。」馮典簿抱着前面幾年的賬冊進門就見曲清言雖是面無表情,可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愁縣內的情況。..
「往年遇到這種情況,縣內都如何處置?」
「往年啊,」馮典簿嘿嘿一笑,從身前抽了一份賬冊遞到曲清言面前:「大人,您看完這個就懂了。」
馮典簿笑的神秘,曲清言接過賬冊翻了幾頁頭就更加疼的厲害。
她之前只知道各縣縣學的情況與實際極為不符,卻是沒想過這筆錢會被如何挪用。
若是這是用做救濟的銀錢,她應該怎麼辦?
前朝各州府縣鎮的衙門放例子錢一事,在本朝開國之初就被命令禁止,太祖嚴禁各級府衙再行此事,可這西北開國已是近百年,居然還保有前朝的舊習。
這事朱瑾睿知道嗎?
曲清言剛湧起這道年頭就暗自搖了搖頭,朱瑾睿那人雖然人冷話少可絕對不是傻子,他到這西北已有一年,這等事又如何會不知。
難怪他原本已是拒了景帝的傳召,中秋大宴並不準備出席,結果還是趕在最後一刻進了京,這民風開化怕也只是一個幌子。
他想要的是有人能當他手中的刀,將這西北隱在暗處的問題全部掀到明面,然後是整治還是特赦可以去同景帝討一個說法。
曲清言靠在椅背上,突然就想到若是那日她同餘有台沒有出長安府,他會尋什麼由頭將她弄到這壽陽縣來?
想到那日在官道上,朱瑾睿那樣逼迫她給一個回答,她就覺無比可笑。
這種男人心機深不可測,她從今以後只適宜敬而遠之。
她緊緊的攥着賬冊,突然揚頭看向馮典簿:「這西北可是大部分縣鎮都做這种放印子錢的事?」
「是,幾乎所有的縣衙都會私下裏放印子錢來貼補,大人你也知道這西北的動盪不是一日兩日,要說這裏同江南一般是魚米之鄉也就罷了。
「您也看到這裏窮成什麼樣子,朝廷不給貼補,每年又一個銅板也不少要,這不也是都逼的急了。誰都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可不做不行啊。」
馮典簿這番話說的似是極為合情合理,只曲清言賬冊翻至最後就已是發現印子錢的去向中只一部分是貼補進了縣衙,另外一部分都被縣內這些官員瓜分掉了。
曲清言合了賬簿,心下的嘆息已是止不住:「長安府府衙私下裏是否也會放印子錢?」
「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事由來已久,一直無人來查怕是也會私下裏偷偷放上一部分。」
從上到下全部連成一片
她要如何做,是同流合污還是假裝保有讀書人的風骨直接將此事揭發?
想到那所謂的讀書人的風骨,曲清言猛地一拍書案站起身來,難怪那朱瑾睿一直強調要真正的有學之士,但凡是拿到一甲之人,心頭肯定會存着番不願同流合污的傲氣。
若她是這個時空的土著,此時怕已是一封奏疏遞到豫王府或是或是直接遞到京城。
朱瑾睿想要的就是有人將這事光明正大的揭開,再不是藏在暗處各級衙門做私賬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二合一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