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栩的目光在春霖和潤兒臉上掃過,低吼道:「都給我滾出去,把門關上,沒有本王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玲瓏冷着臉,對可憐巴巴的兩個小丫頭使個眼色,兩人連忙退了出去。
西次間裏只有顏栩和玲瓏兩個人,玲瓏坐下,端起面前自己那碗杏仁露,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就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顏栩額頭上冒出來的青筋。
「您全都說對了,您和她們,我都不想看到,所以才選了綠蔭軒和小桃塢,她們也不用每天來給我請安,只要安安份份地服侍您,我不會少了她們的穿用。」
顏栩冷冷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綠蔭軒就定下來吧,小桃塢免了,那裏的桃樹和杏樹,是我專門為你從豐臺移來的,明年春天就能開花......我以為你會喜歡。」
說完,顏栩起身,推門走了,只留玲瓏一個人在屋裏。
那晚,顏栩沒有回珏音雅居。
玲瓏也沒有心情,喝了碗紅棗小米粥,就早早躺下。
自從大婚以後,她還是第一次獨居一室。
可能是睡下太早,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起來,從箱籠的最下面找出夜行衣。
初來乍到,她對睿王府的侍衛巡查步驟全然不知,因此,她從王府里溜出來很費了一番功夫,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還險些驚動一隊親兵。
好在她終於出來了,站在王府外面的街道上,玲瓏看着漫天星斗,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也不知當日師父是怎麼從這裏逃出來的,當務之急,一定要把王府的佈防搞清楚。
說起來,自從賜婚之後,她還是第一次在夜裏出門。一來這陣子她不太缺錢,二來她不知道要去哪裏。
浚儀街那裏空洞洞的。宅子雖然還在她手裏,可裏面一個人都沒有,師父回到京城也不想見她,想到這裏玲瓏就心酸。
今夜她心裏很彆扭。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這樣彆扭,總之,她想出來轉轉。
可現在出來了,她又不知道要去哪裏。
做買賣?最近沒踩點。
曬月光?遇到巡城的就麻煩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浚儀街。練上一通拳腳,心情也就舒暢了。
話說顏栩雖說准許她練武,可她一次也沒有練過。她不是愣頭青,剛成親就舞刀弄棒的,讓她那皇后婆婆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
浚儀街與睿王府所在的東華胡同只隔了兩條街,只不過這兩條街都很長很寬,倒也不是離得太近,玲瓏撒開步子一路飛奔,好久沒有這樣跑了。夜風吹亂了她的髮絲,臉蛋也是涼嗖嗖的,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真爽!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玲瓏停下腳步,月夜下,這聲音熟悉得讓她想哭。
她站在那裏,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一個黑影向這邊飛馳,片刻間便與她近在咫尺。
那是黑子。
玲瓏看到了黑子,也看到坐在黑子背上的。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假臉。
「師父!」
黑子顯然還認識她,看麼她很高興,響亮地打着響鼻兒。
玲瓏看着師父,可憐兮兮地:「師父......」
「你......」顏栩看着這個忽然從路邊跳出來的小東西。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侍衛是吃白飯的嗎?她是怎麼出來的?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不露聲色哼了一聲,淡淡道:「愣着幹啥?上來!」
玲瓏驚喜交加,師父讓她上馬,就是不再怪她了。她從師父手裏摳出來七千兩銀子,然後師父就消失了,回到京城都不見她。
「師父,您不生我的氣啦?」她的聲音甜甜的,帶着小女孩特有的嬌氣。
「哼,那你說說是怎麼惹師父生氣的?」顏栩沉聲問道。
「師父從我這裏賺了七千兩銀子,我不該找您要回來。」好吧,師父您真是太摳門了。
顏栩不想理她了,再理她,他會給氣死。
玲瓏坐在他身後,覺得今晚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竟然遇到師父了。
她默默地掰着手指頭,算算師父又欠了她多少薪水......
師父好像過得挺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