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餅就免了吧,告訴你們這裏的管事和尚,我家府里的大丫鬟在寺里走失了。「金老太太的聲音裏帶着不屑,嘴角微微下撇。
玲瓏瞥了她一眼,完了,就您這幾句話,方才的香火錢白給了。
金老太太話音未落,玲瓏便抬步走出去,掀了帘子,對那僧人道:「有勞師傅送餅過來,請師傅代為轉謝智覺大師,祖母會把這素餅帶回府里,供奉在菩薩面前。」
那僧人原本臉上有幾分不悅,聞言面色便平靜下來,雙手合什,對玲瓏施禮,又道:「原來是貴府的丫鬟不見了,煩請小姐派幾個人,與小僧去認認。」
玲瓏聞言大喜,這僧人年歲不大,做事竟是這般穩妥。梨香雖是通房,可衣着打扮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姐也不差,這僧人為了妥貼,剛來時隻字不提,直到金老太太說起丟了丫鬟,玲瓏又出來相謝,他這才讓去認人。
玲瓏連忙讓梨香的另一個丫鬟青蘭和幾個婆子跟着那僧人去了,她這才端着素餅轉身回屋。
見她進來,金老太太的眉頭皺成「川」字,老大不高興地道:「五丫頭真是出息了,把我這老婆子說的話當成耳旁風,我倒是不知道,咱們金家連碟子麵餅也吃不起了。」
玲瓏在外面,和那僧人是壓低了聲音說話,金老太太年紀大了,聽力大不如前,所以並不知道方才的事。
玲瓏也不惱,把那碟子素餅擺到金老太太身邊的炕桌上,那素餅就是尋常麵餅,烙餅時顯然沒捨得放油,那餅又白又干,連點油光都沒有。金老太太嫌棄地瞥一眼,更心疼那二百兩香油錢了。
先不說金家長房並沒有真正分家,就是金老太太自己的私房錢也至少有個幾萬兩,就這麼一個有錢老太太,捐上二百兩香油錢。她還是心疼得不成。
有錢人就是這麼有性格!
看到金老太太鄙夷的小眼神,玲瓏決定日行一善,免得金老太太心疼那二百兩,苛扣她的月例銀子。
金五小姐除於錢莊裏的十萬兩私房錢。放在妝盒裏的銀票也有幾千兩,可若是誰敢苛扣她每月十兩的月例錢,金五小姐心疼得能去拼命!
有錢人就是這麼有性格。
「祖母,方才來的那個僧人,身上的袍子用的是斜紋縐。孫女記得去年大伯母給祖母送來一匹,說是宮裏的貴主子賞的。」
金老太太聞言臉色果然變了,重又看向那碟子素餅,可這會兒的眼神已經變了,和藹可親,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這是智覺大師送來的啊,阿彌陀佛,你們快去追上,就說我要當面謝謝智覺大師。「
這畫風轉換得也太快了,玲瓏表示。她都習慣了。
」那位師傅早就走遠了,他是來讓咱們去認人的,孫女已經自作主張,讓人跟着一起去了。「
金老太太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有些不悅,但口氣卻很溫和:」你這丫頭,怎麼不說一聲啊,智覺大師這麼講究,咱們就應親自過去。「
您老人家也真敢想,呼啦啦四五十位穿紅着綠的女子把個光頭和尚圍在中間。呵呵,這場面有點兒惡趣味。
沒過一會兒,先前的那位年輕僧人便和金家的僕婦一起回來了,梨香和清葉卻是給直接背到金家馬車上。沒有來寮房。
原來這主僕二人沿着桃花林一直走,梨香被絆了一下,摔到山坡下面,人事不知,清葉則是為尋主子找過去的。
金老太太笑臉相迎,請那位僧人代為轉達對智覺大師的景仰。那位僧人卻道:」請問金五小姐可同老夫人一起出來了?「
金老太太一怔,怎麼問到五丫頭了?
她便道:」請問小師傅有何事嗎?「
那僧人道:」小僧沒有事,是我家主人讓小僧代為轉告,若是金五小姐也來了,那就請金老夫人帶同一起移駕,我家主人想見見金五小姐。「
玲瓏雖然尚未及笄,但她是大家閨秀,男女有別,即使是長輩,不是自己家裏人,也不能說見就見。
但智覺大師卻不同,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早已超脫男女之嫌。
金老太太受寵若驚,今天這是什麼好日子,竟然能見到智覺大師這樣集高貴與神聖為一體的人物。
沒有多帶僕從,只是由金賢陪着,祖孫三人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