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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回到莊子時,才知道來了客人。
不速之客。
她沒有想到的客人。
花雕姑娘。
「上次讓金五小姐受了驚嚇,我心裏忐忑,一直過意不去。皇莊偏僻,也沒有什麼好物件,今天正好送來些茭白和水芹,這都是南邊的蔬菜,皇莊裏的廚子做不來這些,我就搬來兩筐,給金五小姐嘗嘗鮮。」
花雕梳着牡丹髻,戴着點翠大花,身上的水紅色遍地金盤領對襟的妝花褙子,戴着赤金鑲玉的手鐲,腳上是蜀錦鑲珠的繡鞋,這一身行頭不下千兩,就這樣站在兩筐蔬菜旁邊,顯得有些滑稽。
偏偏她說的那番話又是漏洞百出,清覺山莊是皇莊,這裏的廚子都是御廚,茭白和水芹在京城是稀罕物兒,可在江南只是尋常蔬菜,御廚們怎會做不來呢?
玲瓏看向筐里的蔬菜,茭白雪白鮮嫩,水芹碧綠水靈,兩筐蔬菜個頂個的新鮮。這樣的暮秋時節,能吃到豐臺暖房裏的黃瓜菠菜已是難得,更別說這產自南直隸的茭白和水芹了,茭白倒也罷了,水芹在南直隸也還沒到大批量採摘的季節。這兩筐菜,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分明就是花雕打聽到金家是江蘇人,這才把這兩筐東西送過來的。
玲瓏心裏驚異,臉上卻很平靜,落落大方地謝過花雕,做為還禮,讓金順媳婦裝了兩筐莊子裏自產的山楂和板栗。
既然花雕說這兩筐菜是以她個人名義送來的,那從莊子裏拿些山貨做回禮,你也就不要挑剔了。
花雕沒有推辭,笑盈盈地走了。
玲瓏看着放在地上的兩筐鮮菜,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
花雕誤抓杏雨。的確失禮在先,可她畢竟是宮裏的女官,她帶人在皇莊附近抓人,都是有理可依的,即使是冒犯官眷,也不算什麼。
道歉一次也就罷了,道歉兩次。外加幫忙送信。這就有點兒不對勁了。
而且,花雕雖是女官,可也就是下人的身份。若是她說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的。那也就罷了,可方才她的話里話外,這兩筐鮮菜分明就是從廚房裏拿出來的。
皇莊裏的廚房雖然不如宮裏的御膳房,可這樣大模大樣把東西拿出來送人情。好像也與理不和吧。
只有一個可能,花雕送這兩筐東西過來。是有人同意的。
誰會同意呢?
看花雕的穿戴,應是位置很高的女官了,但卻又穿得張揚。皇后和妃嬪們身邊的女官,多半不會穿成這樣吧。
當然更不可能是皇帝。如果御駕來此,整個西嶺周圍五十里,想來都已草木皆兵了。
誰身邊的女官能打扮得像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呢?
玲瓏心裏一動。皇子?
她去過七皇子府,七皇子妃顧可盈身邊的丫鬟們雖然穿得體面。可也沒有打扮得像花雕這樣華貴艷麗的。
好吧,玲瓏苦笑,她猜到花雕的身份了。
無論是宮裏,還是王府、皇子府,都是等級森嚴。花雕十有八、九,是某位皇子的枕邊人,但不是皇妃也不是側妃、侍妾,就是那種身份比較尷尬曖|昧的。
就像是大戶人家的通房。
玲瓏想到了十二皇子,在認識花雕之前,她想到清覺山莊,首先便會想起十二皇子。
清覺山莊是皇莊,不是某位皇子的私產,能住在這裏的當然不會僅僅是十二皇子。
想來花雕是跟着某位皇子一起來的,無論這位皇子是哪一位,都不會是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不能人道,所以他要花雕這樣的美人沒有用。
總不能當擺設吧,那放上幾個花瓶就行了,沒必要放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身邊,干着急。
玲瓏笑起來,她覺得自己想多了。就是啊,想這麼多做什麼,來到京城以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慈菇和水芹呢。
茭白燒肉,水芹炒香乾,玲瓏咽咽口水,現在這個季節,在南直隸也不一定能吃到這兩樣菜呢。
才不管花雕安的什麼心思,這兩筐菜可是不能久放的。
那天的晚飯不但有茭白燒臘肉、水芹炒香乾,還有油燜茭白和水芹炒雞胗。
馮氏是北方人,
第二零四章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