柢商隱何等老辣,一眼便看出了些貓膩,這個黑土堂的小傢伙看來和那個新入門的女子有些不清不楚啊。
這事情便關係到柢山堂的臉面了,要沒項楊在旁,估計丘山早就被人叉出去了,說不定就連柢長青新娶的那小妾都要連帶着受點責罰。
但如今,柢商隱卻和善的很,朝着丘山點了點頭,微笑着問道:「也不知這位小兄弟前來所尋何人?」
面對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以柢商隱的身份,喊出小兄弟三字已是屈尊了。
丘山漲紅着臉,喃喃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來時他滿肚子憋屈和傷心,可如今卻換成了一種古怪的情緒,有些怒其不爭也有些恨意,忽然間覺得自己拉着項楊上門根本毫無意義。
低頭揉了揉鼻子,借着這動作將眼角的一絲淚水拭去,他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我。。。我不找人了。。。項老大,咱們走吧。。。」
項楊原本就覺得此事辦的有些彆扭,聞言也鬆了口氣,只要他能放得下,自己自然也無所謂,點了點頭,方想和柢商隱招呼一聲便帶着丘山離去,卻聽見迎賓殿外傳來一聲低低的驚呼:「丘山?你怎麼在這?這。。這是你惹的禍事?」
抬頭一看,卻是一個黑面中年人,穿着一聲黑色麻袍,身後跟着幾個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在他們後頭,還跟着一男一女,男的黑黑瘦瘦長着一張馬臉,穿着一身錦衣,女的倒是秀美的很,身材高挑勻稱,穿着一聲大紅的喜袍,微微低着頭,偶爾目光閃躲的瞥丘山一眼,眼神中百味交集。
那男的一出現,旁邊不少柢山堂的弟子都紛紛見禮,口稱『小師叔』,他則倨傲的仰着頭,甚至都懶得點頭回應一聲。
黑面中年人急急的往前了幾步,而後又回身朝着馬臉男子作了個揖:「長青啊,這個是我弟弟的不肖弟子,也是玲花的師兄,一直在丹穴山那開礦,今天這事。。。這事。。。」
他喃喃了半天,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把人家柢山堂的迎賓殿都拆了小半截,這話該怎麼圓才好?指不定人家遷怒之下黑土堂都會牽連進去呢。
想到這,他心涼了半截,只能朝着柢長青身邊的女子打着眼色,讓她出面說上幾句,畢竟剛剛洞房花燭,總會給點面子吧。
玲花在旁神情複雜的看了看丘山又看了看身旁的柢長青,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夫。。。」
『君』字還未出口,昨夜還在她身上予取予求的男人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化神初期的修士,只是一個眼神便已氣勢凌人,頓時將她後頭的話給堵了回去。
「這便是你原先念念不忘的師兄嗎?」
玲花抬着頭,水汪汪的眼睛裏已有水霧瀰漫,細若蚊吶的回道:「夫君,他便是我那師兄,但念念不忘四個字又從何提起?我既然已嫁給了夫君,日後心中便只有夫君一個。。。心裏絕不會再有其他男子。」
她臉若紅霞,這話說的婉轉低沉,情深款款。
她並非對丘山沒有感情,但是身為修士,哪個又不想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自己二寸以上的仙苗,如若有足夠的資源,結丹也不是妄想,到時便能有五百年的壽元,總好過百年之後枯骨一堆,比起這個來,區區青梅竹馬之情又何足掛齒?
人群中,柢童童恨恨的捏了捏小拳頭,嘟着嘴暗罵了句:「狐狸精!」
柢長青哈哈一笑,志得意滿的將玲花摟在了懷中,朝前而去,口中說着:「好好好,就沖你這句話,今日之事我便幫你擔着了!」
在柢山堂老祖的幾位弟子中,他入門最晚,但資質最佳,也最得老祖看重,如今雖然只是化神初期的修為,但百歲之內結丹還是大有希望的,也是柢山老祖門下最有希望跨入元嬰期的後輩,更是下任堂主最熱門的人選。
所以在柢山堂中,論地位的話他卻比三百多歲依舊只是結丹中期的柢商隱還要高上一分,故此看見他也並未有多少恭敬,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師兄,便就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自有明事的弟子也不知從哪裏找出了晨露所泡的香茶端了上來。
不說別的,光說這氣派倒是比二個結丹期的高手更勝了一籌。
不過也怪不得他,項楊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