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外圍有不少荒山,平日裏都人跡罕至,但這段時間,都有不少身着黑衣的戒律堂弟子出沒。
曾凡強帶着自己的屬下,已經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丘上待了半個多月,他行事認真,分了班之後,每日裏都有人在旁邊近百里來回巡邏,就算晚上,也毫不疏忽。
月朗星稀,山巒下的一個小湖泊中偶有數尺長的鯉魚躍起,嘩啦一聲,將映照在湖面上的月輪劃破,散做了點點銀光。
曾凡強坐在湖邊,從須彌戒中掏出了幾壺美酒,扔了二壺到身後,自己先仰頭灌了幾口,抹了抹嘴,又指了指左側的一座山峰:「燾子,等等你去那裏,今夜那地方就你負責了!還有你。。。去那裏,盯緊點!」
那個被他點到名的弟子握着酒壺也喝了口,將酒氣哈出了些,而後俯身下去,用清涼的湖水洗了把臉,有些不滿的說道:「老大,這都半個多月了,有宗主旨令在,這鬼地方誰還敢來啊?何必如此認真。。。咱們就這點人手,來來回回這麼長的路線,弟兄們半個多月一個囫圇覺都沒睡過啊。。。」
曾凡強朝四周看了看,摘下了一片草葉,捏在手裏把玩着,也不轉身,淡淡的說了句:「此事乃是司馬堂主親自吩咐下來的,回頭你和堂主自己說去?說太累了,所以馬虎點得了?嗯,我估計你也見不着堂主,要不我幫你去說說?」
聽到司馬堂主這四個字,那弟子渾身一個機靈,頓時精神都好了許多,賠着笑便準備動身。
剛召出了飛劍,遠處天邊,忽然掠過了一道黑影,曾凡強眉頭一皺,直接將戒律堂的制式雲舟取出,將幾個手下帶上,朝着那黑影迎頭趕了過去。
那黑影也不避讓,直直的朝着他們飛了過來,等到接近了些,便能看清,那是一艘通體泛着青色玉光的雲舟,長有數十丈,和一般的雲舟不同,四周皆雕琢着精美的花紋,上面還支着一個錦繡雲蓋。
雲蓋兩旁,十數位修士束手而立,有元嬰有結丹,個個形態恭謹,兩位老人正靠在雲蓋下的軟塌之上,每個人身邊都擁簇着幾位貌美如花的女修士,時不時的從身前的玉几上掂起瓜果,餵到他們口中,看這排場,到好似是什麼大人物半夜出來巡遊了。
一見到那雲舟,曾凡強的臉色就變了,直接捏破了一支緊急傳訊的玉簡,隨後帶着手下迎了上去。
空中,兩艘雲舟相遇,相比之下,戒律堂的這艘倒好像是鄉下來的驢車一般不起眼,但對方也沒有硬闖的意思,終究停了下來。
曾凡強看了看對過的兩位老人,臉上的肌肉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身為戒律堂管事弟子,他就算沒見過真人也是見過這兩位老祖的畫像的,自然認得,硬着頭皮,整理了一下衣冠,他直接走上了對方的雲舟,在雲舟邊緣,他便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兩位老祖在上,戒律堂管事弟子曾凡強,向兩位老祖請安了。」
封梧和封桐連眼皮都未抬一下,自顧自的享用着美女修士遞上的瓜果,反是他們身邊一位元嬰修士站了出來,喝到:「老祖出遊,爾等螻蟻一般的存在也敢阻擾去路?可知罪否?」
怎麼會遇到這兩位了,曾凡強心中苦笑不已,連連叩首:「弟子奉命在此,前方乃是宗門禁地。。。」
他才化神巔峰,可這雲舟上,哪怕一個在那服侍着的女修士都是結丹以上的修為,確實是螻蟻啊。。。
「宗門禁地?什麼時候你們戒律堂當起看門狗來了?浮玉宗內,我家老祖連主峰都能隨意出入,怎麼,這裏倒來不得了?」
「兩位老祖在上,但此乃宗主旨令,丹穴山外三百里,皆為禁地,浮玉宗弟子不許隨意出入!」
那元嬰修士還想說話,封梧已輕輕揮了揮手,又將身邊的二個女修士推開,站了起來,輕笑了一聲,說道:「呵呵,宗主旨令?我剛去過浮玉神塔,宗主已經閉關多日,何時下的旨令?莫不是你們司馬堂主趁宗主閉關,想要獨霸了這丹穴山,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牽涉到司馬堂主,曾凡強哪裏還敢搭話,心中連連叫苦。
他這戒律堂管事的身份平時雖然好用,但在這主峰老祖面前屁用沒有,人家就算直接將他打殺了又能怎樣?自家的老祖幾十年前就已羽化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