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個把時辰,天色已然完全昏暗了下來,雷猛停了下來,趴在地上將原先刨出的礦石又仔仔細細的翻撿了一遍,最終還是失望而歸。
梯田似的礦脈邊緣,搭建了一條條木板製成的棧道,沒有任何護欄,只有一條不粗的鐵鏈橫攔,足下便是幾百丈深的礦坑底部,膽子小的,走上這搖搖晃晃的棧道只怕就會嚇軟腿。
不過在這挖礦的,大部分都是已經引氣入門的浮玉宗弟子,總有幾分本事,這種環境還嚇不倒他們,此時正是收工的高峰期,三三兩兩的人群宛如歸巢的工蜂一樣,順着棧道往上盤旋而去。
雷猛個子高,和丘山一起走在人群中顯得額外顯眼,他們所在乃是比較靠近礦坑邊緣之處,原本離頂部就不遠,幾柱香後便已來到了最高一層。
棧道的出口,有着十來個穿着深色監事長袍的弟子,手裏都拿着一塊銀色的令牌在那些出礦的弟子身上掃動檢查着。
一個臉上掛着燦爛笑容的年輕人正微微彎着腰陪着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青袍女子說着話,一抬頭,遠遠的便看見了他們。
十年不見,項先如今已是個翩翩公子的模樣,他原本模樣就不賴,如今又刻意捯飭過,頭髮洗的烏黑髮亮,用青色的玉簪綰起,腰間一根銀色佩帶,簡簡單單的束着一塊帶着流蘇的玉佩,一樣的深色監事長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風流倜儻,就差沒拿把摺扇晃悠幾下了。
他也不知和那女子說了些啥,直逗的她咯咯嬌笑不已,等雷猛走近,他告了個假,直接一步將其攔了下來。
「把手舉起來!」
方才還言笑晏晏,等站到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雷猛面前,項先立馬變了臉,冷冷的訓斥了一聲,便掏出了那塊銀色的令牌,不經意間,手指已經輕輕一彈。
旁邊諸人之中,只有那結丹初期的女子看見了他的小動作,但卻並未作聲,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
雷猛板着臉朝他瞪了一眼,當年這小兔崽子被堂主帶回了金身堂,隨後在評定登冊之時便轉換門庭投到了羽山堂的門下。
不過據說他在那日子也不好過,幾年時間一直當着僕役一樣的角色,可不知為何竟然給他搭上了一位青木堂的女弟子,搖身一變成了這裏的監事。
說來也怪,金身堂原先可也沒得罪過他,偏偏他卻對這個帶他入宗的堂口有種古怪的恨意,平時可沒少為難他們,分配起礦場時百般刁難,往往都挑最貧庸的地方給,乃是標標準準的白眼狼一個。
真要說起來,還是那位項楊師弟好啊,只可惜英年早逝……
雷猛心裏嘀咕着,不過也沒反抗,將肩膀上的尖頭鎬柱在了腿邊,雙臂屈伸向上舉了起來。
每次出礦場都要搜身,以免有人偷偷攜帶元氣石出去,這是規矩。
項先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微笑,仔仔細細的用那令牌朝着雷猛身上掃去,一寸寸的仔細的很。
從頭開始往下,一直到了腰間,忽然那令牌泛起了銀光,項先面色一冷,呵斥道:「好大膽子!你敢私藏元氣石?」
「私藏元氣石?」雷猛有些發囧,他光着膀子,身上除了一條獸皮褲衩外別無他物,哪來的元氣石?
那令牌一亮,旁邊的監事弟子便紛紛圍了上來,項先冷笑着指了指雷猛的粗布腰帶:「解開!」
其實都不用解開,旁邊的人都已看見,那腰帶和腹部之間,有一點紅色的晶光閃耀,在這種地方,明顯便是火系的元氣石了。
有聰明的,直接便把目光移向了項先,那個蠢蛋會把私自攜帶的元氣石藏在這種地方?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嘛?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自然也不會有人去為了一個金身堂的弟子得罪一位青木堂管事面前的紅人。
「這……這不是我的!」順着別人的目光,雷猛也已看見了自己腰間突兀多出的一塊低級元氣石,一把將它取出攤在了手心,一張憨厚的大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不是你的?在你身上找出來的,你說不是你的?當我們這些監事的眼睛都瞎的嘛?」
項先趾高氣昂的用那令牌拍了拍他的胸膛,轉回了身又換了副卑謙的笑容:「青檀師姐,私自攜帶元氣石出礦,該如何處置,
一百七十一章:無尺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