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和手下的八百騎兵也在驚奇。他們驚奇當然不是因為白勝在興慶府黃河中那驚世的一戰,那一戰的消息由於橫山的阻斷導致延州城並不知曉。他們驚奇是因為他們知道白勝是五路伐夏的先鋒官,且是第五路伐夏大軍的主將。
慕容乾也在驚奇,只不過他在驚奇的同時更加惶恐,剛剛跟舅老爺拍了胸脯表示一力承擔擒拿這對男女,結果這男人要麼是白欽要麼是白勝,這可怎麼辦?
如果這男人是白欽,那麼他就不能出手了,因為他知道白欽跟方百花有一腿;如果是白勝就更加麻煩,非但他自認為不如白勝,而且他還知道獨孤鴻都奈何不得白勝。
至於眼前這個蒙面男人貌似武功全廢也不能全信了,如果這個男人是一向不怎麼顯山露水的白勝,那麼他很有可能是在扮豬吃虎!
白勝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他沒有像眾人一樣驚奇、惶恐又或產生某種複雜的情緒,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眼前的道人的確有些神神道道,飛劍的武功也的確唬人,但是不知為何,他竟忽然很想笑,他很想反問一句,既然你這道人這麼能裝逼,為何不知道我是白欽還是白勝?還需要問我麼?
看來白欽和白勝這兩個身份必然要暴露一個了,但究竟暴露哪個才好呢?暴露了之後又會有什麼後果?
他首先要考慮的是這道人會對白欽或者白勝有什麼舉措,然後才好報出身份,總之,不論做任何事情都要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趨利避害是最基本的原則。
他在這裏思考應該如何面對,不防慕容乾突然插了一句:「仙長問你話呢,你裝什麼啞巴?仙長也是你能怠慢的麼?」
慕容乾小小年紀,卻已深得他祖輩父輩的真傳,這真傳不是指他姑蘇慕容的精湛武功,而是慕容氏一貫的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的秉性。
當初他的爺爺慕容博為了挑起遼宋之間的戰爭,造謠生事、假傳信息,導致了雁門關慘案的發生,事後詐死,把一口大鐵鍋結結實實地背在了玄慈的身上;
後來他的父親慕容復為了挑起大宋武者內部之間的紛爭,荼毒於大江南北,專門以各派強者的成名武功挑戰對方,創出了南慕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偌大名頭,但同時也殺害了諸多武林中成名的高手。
如此林林總總點點滴滴,全是慕容氏為禍人間的鐵證,如今慕容乾當然也不例外,他想的是借刀殺人,不論這蒙面人是白勝還是白欽,都讓他死在這劍仙的飛劍之下才好。
白勝當然不會聽不出慕容乾話語裏的挑唆之意,但是他根本就沒打算理睬這個小壞種,心說只要老子躲過這一劫,早晚要你好看,眼前亟待應付的是這個牛逼哄哄的道人。
道人卻與白勝的反應不同,他聽見慕容乾的挑撥之後猛然回頭,把慕容乾嚇得一哆嗦,冷笑道:「貧道早知你慕容家為了帝王之夢無所不用其極,今天算是見識了你的家學淵源了,就是貧道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這世上真就沒有你慕容家不敢挑撥的人和事!」
道人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狠狠地嘲諷了慕容乾一句,令慕容乾無地自容。
慕容乾沒想到道人非但沒有怪罪蒙面男子,卻反過來揭穿了他險惡用心,不覺面紅過耳,幸虧有夜幕的遮掩和火光的映襯才沒有那麼明顯,心中暗道一句好險,幸虧這道人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當然沒有他爺爺和他父親臉皮那麼厚,眼下這事兒若是擱在他爺爺和他父親身上,定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們慕容氏為了光復家國天下,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都是心安理得。
道人嘲諷了慕容乾之後,繼續把目光盯在蒙面男子的身上,他不僅不知道這個蒙面人究竟是白欽還是白勝,而且對這人此時所保持的鎮定驚奇。
這世間在他的飛劍面前還能夠鎮定如恆的,又能有幾人?
但既然蒙面人始終不答,他就也覺得有些惱火,追問了一句:「怎麼,果真不屑於回答貧道的詢問麼?」
旁觀眾人也都替蒙面人捏了把汗,方百花和龐秋霞以及梁紅玉就更是焦急,心說你在仙人面前拿捏什麼啊?這不是找死麼?
這下白勝不能不說話了,他也的確說了話,只不過卻不是回答道人的問題,而是笑着反問了一句:「我覺得你問的有些多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