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逵這貨共有兩個綽號,一個叫做黑旋風,一個叫做鐵牛。
鐵牛這個綽號並不是憑空得來的,人們之所以這樣稱呼他,一方面是指他打起仗來如同一頭暴怒的公牛,另一方面就是說他的橫練功夫,鐵牛兩字裏面的鐵字,就是指他練就的鐵布衫。
擁有鐵布衫的人都拼命了,其威勢豈同凡響?只壓得曾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場上戰鬥的情景落在兩邊的將士眼中,引起的反響就頗有不同,梁山兵馬士氣大振,齊聲吶喊,為李逵助威,三萬人的喊聲匯聚起來,只震得午後的斜陽都失卻了光芒。
就連宿太尉都在捻須微笑,頻頻點頭,梁山將士還是有本領的,隨隨便便出去一個黑大漢就能打得對方沒法還手。
宋江就更是得意了,李逵是他的鐵杆小弟,李逵出戰,若是還能獲勝,那意義可就不是一般的重大,這漲的是咱呼保義的臉!
宋江身後,病關索楊雄看了這場面,就笑着打趣石秀道:「兄弟,你看鐵牛這個打法,你這拼命三郎的綽號是不是坐不穩了?」
石秀就很鬱悶,訕訕道:「兄弟我服李逵了,就是我上去打,也不敢像他這樣玩命。」
梁山的士兵吶喊助威,梁山的將領說說笑笑,氣氛十分輕鬆,反觀曾頭市這邊,士兵一律鴉雀無聲,似乎已經變成了一支絕望的哀兵。
曾頭市的士兵變成了哀兵,這只是梁山眾人的感覺,事實卻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曾頭市的士兵們一點都不着急,因為在他們的前面還有曾頭市的第二高手蘇定坐鎮在此。
曾頭市一共出來了三員將領,老大曾塗是一個,老四曾密是一個,只不過這兄弟倆都不是曾頭市將士的主心骨,真正的主心骨是蘇定——曾家五虎的第一任師父。
曾頭市的將士們確信,即使曾塗輸了也沒什麼所謂,只要蘇定出馬,必定連戰連捷,最終大獲全勝,至於曾頭市的第一高手史文恭,根本不用出來,只在中大營等候勝利的消息就行了。
蘇定坐在馬上泰然自若,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場戰鬥誰勝誰負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從頭到尾,他都是這樣的狀態,然而在場上的兩人鬥了幾十回合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曾塗還是缺乏經驗啊,就這樣被人給唬住了,只要放手一攻,鐵布衫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額頭不怕槍刺,不等於渾身都不怕。
蘇定能夠看明白形勢,卻不想提醒曾塗,在他看來,若是此時出言點醒徒弟,那麼即便是打敗了對方這個黑大漢也是勝之不武,必遭他人非議,人們會說,這一戰是他們師徒倆合起來打贏的。
與其提醒曾塗,不如把他撤下來,自己親自上陣算了,反正對方看上去足有幾十員戰將列於陣前,也不是曾塗一個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終於,他抬頭看了看已近黃昏的天色,朗聲說了句:「曾塗,你下來吧。」
這個時候曾塗本來已經準備反攻了,因為他發現這個黑大漢砍來砍去也沒有什麼章法,對他不構成任何威脅,起初還以為這人是故意藏拙,誘使自己上當,但是幾十回合打了過來,感覺對手似乎也就是這麼兩下子。
正想轉守為攻之時,卻聽見師父發話,便佯攻一招,藉機跳出圈外,即便是回歸本陣也要交待一句場面話,「非是爺爺打不過你,而是主帥命我撤回,回頭再與你見個高低!」
梁山將士見狀就紛紛起鬨,明明是打不過李逵,卻還要說些場面話,誰信啊?
曾塗敗退,李逵追了幾步,卻見敵陣中又出來一人,卻是舍了戰馬步行而來的,想必是接替曾塗的,便即放了曾塗,直奔這人而來,「來來來,都來嘗嘗俺的板斧……」
李逵並不認識蘇定,他也不計較敵人是否有車輪戰的嫌疑,只要給他拼命的機會,他才不在意對面出戰的是誰,衝到近前掄起斧子就砍。
蘇定更是一個不喜歡多話的人,目睹徒弟被人騙了都懶得提醒,更不會與敵人有所交流,直接迎着斧子大步上前,出手就是空手入白刃的手段,甚是從容不迫。
梁山眾將見狀就是一驚,這人是誰?居然敢空手對陣理虧的板斧?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夠做到的事情。
甚至留在宋江身邊的兩員五虎上將,關勝和呼延灼都在面面相覷
第八八八章 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