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魚也是不解,他回頭看了眼屋門,說:「剛才門是關閉的,明老闆應該就在屋內,可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呢?我給他第二張護身符的時候,特別強調讓他躺在炕上,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動,他當時明明答應了,可人去哪裏了呢?」
我說:「壞了,咱他娘的八成中調虎離山計了,那陰魂派出二十一具骷髏架子,其真正目的不是搞突然襲擊,而是轉移你我視線,趁我倆分神的功夫將明老闆掠走了。」
剛說完,我就不由自主地連連搖頭,此話不合邏輯,明老闆又不是被我和老魚綁架了,何來劫掠一說呢?況且,陰魂究竟他娘的是個什麼樣子的東西?是有手有腳的惡鬼?還是虛無飄渺的鬼魂?沒見過,誰也說不清楚。
想到自來香港九龍後,從白天到深夜發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心裏覺得既緊張又憋悶。此時,九龍市區應該正是深夜燈光輝煌男男女女激情正酣之時,我和老魚卻在這荒郊野外的破舊工棚內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其實,最早我知道要來香港時,很是興奮。印象中,香港乃繁華無比之城市,我原來設想的是,到香港後,明老闆先帶我們到好玩的地方放鬆兩天,然後再為其解決困惑不遲,現如今情形與設想的大相徑庭。而且,剛才如果不是老魚用茅山術化解險情的話,我倆怕是早已被那二十一具死人骷髏包圍起來,後果難以設想。
我越想越來氣,不由自主地抬起腳,對準土炕狠狠踹去,這一腳純屬發泄。我這人做事向來喜歡光明正大,最討厭別人在背後使陰招,明老闆消失的太蹊蹺,一時間,我腦子亂鬨鬨一團,這一腳也是情不自禁。
「嘭!」
土炕發出沉悶的響聲,邊沿上的土簌簌落下。這個土炕高約一米,用黃土砌成,土炕正面有一個半圓形缺口,黑乎乎的,邊緣處露出木炭燒過後的灰燼。這種土炕很常見,應該是施工人員在此居住時為取暖特意砌成的。
這一腳由於用力過大,回彈力震的我腿有些發麻,我俯身剛要揉揉自己的腿,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土炕下面半圓形缺口內傳了出來:「兩、兩位大師,不、不要亂來!」
這不是明老闆的聲音嗎?
我和老魚正詫異不解,只見從土炕正面半圓形缺口內探出一個禿頂腦袋,滿頭滿臉都是灰,緊接着,兩隻手匍匐地上,身體緩緩從缺口裏面爬出來,然後狼狽不堪地站起身來。
果然是明老闆。
我不解地問:「明老闆,老魚不是讓你躺在炕上別動嗎,你怎麼鑽到炕下面去了?」
明老闆此時的模樣甚是滑稽可笑,渾身上下全是木炭灰,臉上除了張口後牙齒是白的外,其餘地方黑的不能再黑,跟非洲人一樣。其模樣放在白天,早就讓人哈哈大笑了,但,此時深更半夜,外面陰風習習,屋外屋內氣氛異常詭異,不但笑不出來,反而讓人心生恐怖。
看清是老魚和我後,明老闆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說:「我這狼狽樣讓兩位大師見笑了!實不相瞞,剛開始我老老實實躺在炕上,按照陳大師的吩咐,我把兩張護身符藏在身上,一動不敢動。後來,我聽見外面有哭聲,心裏覺得很不是滋味,半夜誰在哭?而且聽上去好像不少人一齊在哭,我正尋思呢,突然又聽到咚的一聲,隨即就是啊呀一聲驚叫,聲音好像是林大師的。我以為出事了,頓時就慌了,再也躺不住,忍不住下炕悄悄扒門縫向外看,我的媽呀,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我嚇個半死,我看見幾十具缺胳膊少腿的人東倒西歪朝這邊走過來,走路一瘸一拐的,我猜八成是鬼,於是趕緊從缺口鑽進土炕裏面藏了起來。」
港商太狡猾了,情急之下居然想到把自己藏匿進燒土炕的灶內,儘管有點過於狼狽,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果不是明老闆開口出聲的話,我和老魚肯定不會想到土炕下面有人。
我對明老闆說:「你這法子瞞得住人,但瞞不住鬼,如果有鬼魂進來的話,會鑽進去把你硬生生地拖出來。」
聽到鬼魂二字,明老闆變了臉色,其額頭處又呈現出之前那種青灰之色,他嘴唇直哆嗦,道:「所、所以,方才我聽到屋裏有動靜時,搞不清是人、是鬼,大氣不敢喘一口。直到確定是兩位大師後,才敢爬出來。」
我忍不住調侃道:「明老闆你也是走南闖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