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琴趕緊過去扶着梁多多去沙發前坐下,她在臥室也聽到了一些,這會兒眼淚也不停流,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梁多多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筋骨,癱軟的坐在沙發,自始至終卻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韓子琴看着隱忍難受的梁多多,用紙巾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多多,難受咱們就哭出來,別忍着啊。哭出來心裏就好受一點兒。」
梁多多目光渙散呆滯,好久才緩緩回頭:「韓阿姨,我是不是做夢了?」
韓子琴不停落淚,她也想這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梁多多得不到答案,垂頭看着胸前的點點血跡,一動不動。
直到如意哇哇的哭聲傳來,梁多多才木然起身去臥室抱着如意僵硬的哄着。
這一晚韓子琴怕梁多多出事,一直守在梁多多和如意的床邊。
打盹兒的功夫,就不見了床上的母女倆。
驚的她一身冷汗,趕緊出了臥室,就見梁多多抱着如意站在陽台前,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心裏鬆了一口氣,輕輕走過去,心裏還是一驚,陽台窗戶被拉開一尺多寬的縫!這會兒冷風呼呼的往屋裏灌。趕緊一把抱過裹着小被子睡的正香的如意,瞪着梁多多:「你瘋了!」
梁多多木然的過去把窗戶關上,仰臉使勁眨了眨眼睛,聲音粗嘎的說道:「我想我是瘋了,人活着為什麼會這麼疼?這麼累?如果沒有我,蘇揚肯定不會有事吧?」
她是想從這高樓跳下,從此不再有傷痛,一了百了。
都打開窗戶邁出腿了,又想如意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從此就是孤兒了,誰會對她好呢?
不如帶着她一起離開吧!
這個世界活着太累太疼。
只是抱着如意站在窗前時,她又猶豫了,低頭看着懷裏睡的正香的如意,小嘴還不停的蠕動着,像是吃到了很好吃的東西。
她動搖了,她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媽媽,傷痛來時,她只想逃避。
有顧慮過愛人和孩子的感受嗎?
韓子琴哭着騰出一隻手捶着梁多多的肩膀:「……你是瘋了啊,如意有什麼錯?蘇揚犧牲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竟想着狠心帶着如意離開?」
梁多多站在原地任韓子琴捶打沉默不語,也慶幸在最後一刻沒有帶着如意做傻事。
韓子琴看着這麼倔強的梁多多,哭着說道:「你為什麼不哭呢?哭出來就好了。不要這麼倔了,如意已經沒有爸爸了,你難道還要讓她沒有媽媽?」
梁多多搖頭:「……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不哭,哭了蘇揚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說着轉身輕飄飄的回臥室。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這一趟就是三天,像是睡着了一樣,誰喊也不應,不吃不喝不上廁所。
陶妃和鍾媛媛來看了幾次,任她們怎麼說,梁多多就是一動不動。
第四天,梁多多才緩緩從床上爬起來,整個人和地獄爬出來的鬼一樣,憔悴不堪。
神色平靜的問韓子琴要吃的。
韓子琴抹着眼淚趕緊去熱粥,鍋里的粥熬好了倒了,倒了再熬,就等着梁多多餓的時候正好可以吃。
梁多多一口氣喝了兩碗粥,像是有力氣了一樣,轉身看着躺在嬰兒車上的如意,伸手摸着她的小臉蛋,嘴角努力上揚,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從此幸福平安只有你!
第五天,蘇揚等六名英雄的靈柩被接回國內。
陶妃和鍾媛媛怕梁多多受不了,請假陪她一起去西郊機場。
當陶妃看見梁多多馬尾高高紮起,穿着白色短袖t恤,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白色帆布鞋已經磨的起了毛邊,卻刷的潔白。
頓時明白,這是梁多多第一次見到蘇揚時的打扮。
人生若只如初見,多好!
十一月初的天,雖然天空晴朗,卻已經有了冬的味道,大街上已經有很多穿羽絨服的人,梁多多這身打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鍾媛媛穿着黑色的大衣,眼睛紅腫的建議梁多多穿件外套:「你要是凍感冒了,如意就沒人照顧了。」
梁多多堅持的搖頭:「不用
第一零零四章人生若只如初見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