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岩等人回到氏族後不久，冬天便悄然而至，比起去年冬天那史無前例的嚴寒，今年的冬天不遑多讓，雖然沒有了大雪，可是北風依然讓人裹緊了身上的皮裘、獸皮，在沒有棉花的時代，人類能夠禦寒的冬衣除了動物身上的毛皮之外別無他物，之前的冬天裹上兩層獸皮就可以過得很舒適，可是現在哪怕是再加兩層還是能感覺到被風穿過的寒意。
不過對於已經使用上火炕這種「黑科技」的長弓氏族以及整個炎黃部落，這個比去年還要冷上幾分的冬天沒有什麼好擔憂的，相比火堆這種沒有效率的取暖方式，火炕可以充分利用燃燒的能量，而從高高的煙囪中冒出的炊煙也成了冬日裏分辨哪裏有人居住，居住了多少人的最好標誌。
假如從天空俯瞰，整個部落從最外圍到王都炊煙的數量越來越密集，經過幾百上千年的發展，整個部落已經將境內適合耕種的土地開墾完畢了，而除了長弓氏族這樣十幾個依然還保留狩獵隊的邊緣氏族，其餘的氏族早就已經沒有了大規模狩獵，他們已經完全轉變成了以農耕作為生存手段的氏族，這也是風為什麼會不顧一切的命令建立鎮苗城的原因，作為炎黃部落的領袖，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土地與糧食危機。
當然這些危機對於長弓氏族來說還太遠了，相比於擔心土地和糧食不夠王都周圍氏族生存的風，處在炎黃部落邊緣的長弓氏族煩惱的是人口太少，之前因為氏族條件不好，不少的成年的男子都單着，而生下來的孩子也有不少因為缺少吃的或是其他原因而夭折，而張岩這一批人成年之後氏族的條件要好了不少，因此最近兩年氏族有不少嬰兒出生，雖然在這條件惡劣的時代存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二，可是這兩年新增的人口還是比過去的十年都要多，可是這些嬰兒最大的不過剛剛能蹣跚前行，小的更是還在母親懷裏喝奶，還要再等十數年的時間這些嬰兒才能成長為幫助氏族的成年男子，在這之前他們都是一個個張着嘴嗷嗷待哺的孩子，若不是新開墾了近一倍的耕地，張虎都沒有信心餵飽這些氏族的未來支柱。
冬天萬物凋零，嚴寒封門，除了精力旺盛的年青人和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誰都不樂意在這個時候出去，可是整日待在火炕之上雖然舒服，卻讓人感覺十分的無聊。而出去玩耍的年青人也找不到什麼好玩的東西，這讓人變得有些躁，而這個時候也是孩子們最小心的時刻，因為待着無聊的父母指不定就會因為一句話一個動作讓他們吃上一頓「大餐」，噼啪帶響的那種。。。
「老大，」從極動到極靜的不適讓張岩的小弟們感覺身上十分不對勁，於是他們想到了張岩，「老大，有什麼好玩的嗎？就像以前那個雪橇一樣的東西。」今年冬天到現在還沒有下雪，否則家裏養着好幾條雪橇犬的他們也不會這麼無聊，玩玩雪地競速，看看誰家的雪橇犬跑的快，誰的雪橇玩的溜，這種活動他們已經玩了好多回了。
「你們啊，」張岩看着有好幾個孩子都有了的傢伙一臉的無奈，「有這個時間你們不如多認幾個字，多學學其他的技藝，好不容易閒下來的時間你們除了玩就不能幹點別的嗎？你們有不少人都是已經當爹的人了。」
「一年到頭，我們也就冬天這點時間能歇一歇，哪能浪費在學習上。」對於張岩的建議，小弟們紛紛撇着嘴表達不屑。
「隨便你們了。」張岩搖搖頭，「我現在要去老師家，你們誰願意跟來嗎？」
人群一鬨而散，顯然對於去都是典籍的祭祀家沒有任何興趣。
「不識貨。」張岩毫不在意，拍了拍懷裏的棋盤。
中國人很早就發明了圍棋，有的說是伏羲，有的說是堯帝，不過張岩來到這已經有不少時間了，卻從未看見過圍棋的身影。
「老師。」祭祀家就在張岩家的隔壁，若不是祭祀不同意，張岩就要將兩家完全連起來了，「我帶了昨天說的五子棋來了。」是的，張岩不懂圍棋，作為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他對圍棋這種看上去就高大上的棋類運動沒有任何想法，不過這不妨礙他做出棋盤和棋子，畢竟這兩樣東西是很容易做出來的。
「五子連線就成功了，當然為了阻止對手成功，你就要堵我。」相比於複雜的圍棋，張岩在上中學的時候就和同桌來過不少局五子棋。張岩一邊向祭祀解釋規則，一邊用竹子打磨的棋子做着演示。「您明白了嗎？」
「這倒是挺簡單的。」祭祀很快就弄懂了規則，然後他就說出了一句張石昨天說過的並讓他後悔的台詞。
。。。
「嘿嘿嘿，」張岩的臉上再次露出讓人討厭的笑容，至少在張石眼裏是十分討厭，「老師，我又贏了。」將五個棋子連成一線的張岩滿臉笑容的看着對面愁眉苦臉的祭祀，「這已經是第十把了。」
「再來！」面對第十次失敗的祭祀表現出了和以為不同的執拗，「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一把。」迅速將自己的棋子拾起的他沒好氣的先下了一子，「這次我先行。」
「這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張岩緊跟着落子，「要不然我先燒飯吧，等吃完午飯我在陪老師你下吧？」
「不急，」祭祀迅速落下第二子，「我這個老傢伙都還沒餓，你這小傢伙急什麼？」說着一瞪張岩，「快落子。」
。。。
就在張岩感覺自己是不是惹了大麻煩的時候，昨天被他虐了一天的張石此時一掃昨天的陰霾，滿臉得意的看着對面一臉沉思的老上司張山。
「怎麼樣，弓長，認輸嗎？」雖然被自己兒子虐的很慘，可是張石迅速在張山身上找到了優越感。
「爹，你下這裏。」在一旁看到現在的張山幼子小山子一指棋盤某處，然後滿臉得意的就變成了張山。
「哈哈，」張山忍不住大笑，「嗯，不愧是我兒子。」已經十三歲的小山子早就已經不是那個看着蜂蜜流口水的小孩子了，面對父親的誇獎頗有些得意。「怎麼樣，阿石，現在該你了。」
張石臉上的得意隨着小山子的手指在棋盤中落下而消失，突然其來的打擊讓他有些沒反應過來。「我認輸。」看了許久之後的張石苦笑着投子認輸，「小山子，你不去找你的小夥伴玩嗎？」張石想要支開他。
「別聽你石叔的，」張山一擺手，「今天我們父子兩聯手，定要讓你哭着回去，哈哈！」
於是，張石悲劇了。
第一一五章 五子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