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意外咳血,源凰急於回到宇航船診療身體,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被陰月常燃帶入節奏。
「那麼,我們已經渡橋大約七萬人,也足夠了,現在立刻衝進鎮子裏吧?」
「好,快!」
這其實正中陰月常燃的下懷。她原本就對源凰的說辭半信半疑,想要留下一部分軍隊在河對岸進行接應以防不測,這樣發展正好。七萬人去佔領一個空鎮子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就算這段時間有其他水族部隊趕來支援,沒了濃霧保護,她照樣有把握大獲全勝。
一路燒過去!
陰月常燃用不符合年邁歲數的磅礴吼聲下令,數萬大軍立刻加快腳步,整齊地、筆直地、火紅地直奔不遠處的小鎮。這途中原本有一片茂密樹林,僅有一條羊腸小路,適合伏擊。
伏擊?前十排的士兵全身纏着火焰,將樹林化為一片火海,就算有伏兵也會變成人形火球。
元素部族之間的戰鬥非常講究地利,具體就是周圍環境的元素之力。點燃一大片樹林對火族軍隊的好處非常多,能夠全面強化作戰能力。
源凰掩面看着身旁熊熊燃燒的火海,不禁深深皺眉。
回想當時,源凰可是提議「我們在樹林裏伏擊吧」,啊,蠢爆,幸好最後經過討論沒有實行這個計劃,否則有多少水族人都要變成焦炭。這群火族士兵根本就是徑直穿過火海,沒有任何繞行,遇到燃燒的樹幹就直接踹倒砍平,陣型沒有絲毫紊亂。這個影響也帶到了源凰身上,他被大家誤以為是火系免疫,所以沒有任何人體諒源凰的苦衷。於是,源凰只好硬着頭皮也穿梭在火海中央,儘管斗篷是防火的,但面具完全不隔熱,這種感覺簡直是把臉貼近鐵匠熔爐半米之內盯着看的感覺,除了燙還是燙,苦不堪言。
逼,一定要裝到底,源凰慶幸自己戴着面具,否則自己疼得呲牙裂嘴的扭曲表情就會暴露了。
「法師大人,其實我從過河之後就一直想說了……」
「什麼?」
「您為什麼還留着他們的房子?」
「我殺人於無形,就算躲進房屋裏也難逃一死。房子在我面前根本就是防禦力為零。」
當然這是扯淡。
當初水族鎮長主動提議要把鎮子裏的房子拆毀幾座,裝作經過大戰的樣子,但被源凰拒絕了。後者認為憑自己的科學神力若真是要屠鎮,房子根本就是形同虛設,肯定不必拆。事實證明這樣做反而對了,陰月常燃見識過源凰那神奇的天界魔法,確實不必拆房就能殺光所有人。
儘管如此,遠遠看去鎮子裏是如此的平靜,好像沒有出過任何事情。
陰月常燃感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警惕地抬頭看了看周圍,除了三面環山什麼也沒有。按理說這種地形最適合伏擊,山上突然出現一群水族士兵,她就慘了。
理論上是這樣,但無論火族或水族都沒有弓箭手,除了近戰就是法師。山勢意外的陡峭,就算山頂突然出現伏兵也沖不下來,若是施展法術對射,陰月常燃有信心憑人數將所有伏兵法師盡數擊殺。畢竟施法又不是弓箭還講究拋物線的,高低地勢差的影響很小。
唯一令陰月常燃心裏惶恐不安的就是……霧究竟是怎麼消失的?得不到這個答案,她始終有種把心臟提到嗓子眼的感覺。
「燒光一切!」
陰月常燃再次下令,火族大軍立刻開始燒房、燒樹、燒田。
漫天都是飛舞着的余火灰燼。幸虧源凰帶着面具有空氣過濾功能,否則這陣煙塵會令他咳嗽得更加厲害。
目前為止一切都按照劇本走。陰月常燃會燒光見到的一切都在霧湖鎮鎮長的預料之中,房還能再蓋、田還能再耕,若是能除掉火族之中最棘手最強大的法師、最狡詐無恥的軍師、唯一曾經打進霧湖鎮的卓著戰略家──陰月常燃,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霧湖鎮付出這點犧牲不算什麼。
但這可不是源凰的看法。
他置身於煙霧瀰漫的火海中央,不禁熱的難受,而且視線受阻。他甚至能感覺到好像有一絲一縷的煙霧鑽進了面具里,惹得氣管又癢又疼。幾聲咳嗽之後,源凰再次咳出了血。這可是大事了。
陰月常燃抱着雙臂,哼着歌,十分享受眼前的熊熊火海,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