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在遊樂場裏拍的,人流量相當大,可就算是這樣,身穿黑衣的老婦也是十分扎眼。
之前君承宗聽病人介紹黑衣老婦,但是卻並沒有一個實質性的概念,但是當他看到這個照片的時候,明顯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
因為這個老婦身上的黑衣,並不僅僅是簡單地禮服而已,而是美國人在葬禮上穿的喪服!
老婦身着束腰黑色喪服,看上去像是上個世紀的莊園貴婦人一樣,而隱藏在黑色面紗之下的詭異笑容則是讓君承宗在七月的盛夏時節也感到一陣莫名的陰冷。
君承宗看着照片上這個身着黑色喪服的老婦,心裏說不出來的詭異。
如果之前還能說病人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心裏的臆想,但是現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君承宗之前所有的診斷結論全部都被顛覆了。
難道是巧合?
不,絕對不可能!
君承宗搖了搖頭,自己先否定了這個猜測,要知道,遊樂園這種地方,去的人都是為了歡樂,根本不可能穿着一身喪服。
而且,如果有這麼一個身着喪服的老婦人出現在遊樂場這種地方,周圍的人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單從照片上來看,老婦人身邊的人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完全沒有往老婦人這個方向看的。
那種感覺,就像周圍的人都看不到老婦人一樣……
而且還不僅僅只有這些,最讓君承宗感到恐懼的,還是這個老婦人的表情。
老婦人面紗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而她的雙眼,則是直勾勾的盯着照片的方向,給君承宗一種正在看着自己的感覺。
「這……」
君承宗拿着照片,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單從這張照片來看,無論如何病人說的都不像是因為心理問題而造成的幻覺。
病人看着君承宗臉上驚詫的表情,輕聲說道:「很驚訝,對吧,你是除我之外第一個看到這張照片的,在此之前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說着,病人將手中剩下的照片也遞給了君承宗,說道:「後來,他們不光是在那個紫色的世界出現,她也開始頻繁出現在我的日常生活當中,而且……」
病人手裏還有幾張照片,這一次全部遞給君承宗,猶豫了一下,還是對他說道:「而且她開始離我越來越近。」
君承宗接過照片,那些照片在背面被病人標記了時間,並且按照時間順序排了起來。
那張遊樂場裏的照片只是一個開端,後面,病人在海邊的照片裏,喪服老婦依舊隱藏在病人身後的人群當中,與一幫身穿泳裝嬉鬧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對比第一張在遊樂場裏的照片,君承宗能夠看得出,喪服老婦距離病人更近了一步。
再往後,喪服老婦頻繁出現在病人拍照的背景之中,黑色的面紗下帶着詭異的笑容,距離一次比一次近,看上去似乎很快就會來到病人身邊一般。
繼續往後看,一張病人在樓梯上的照片,喪服老婦就站在病人身後的玻璃門之後,距離病人不過兩步之遙!
這……
君承宗看到這裏,拿着照片的手不覺也有些顫抖,這已經超出了他心理諮詢的範疇,他甚至不知道病人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最後一張照片,病人坐在自家沙發上,看上去已經是被夢境的世界和頻繁出現在照片中的老婦折磨的憔悴不成樣子,而這一次,喪服老婦也終於來到了他的身邊,中間僅僅隔着一個沙發。
那個詭異的笑容,那一層黑色的面紗,喪服老婦距離病人憔悴的臉僅僅不過三十厘米!
看到這張照片,君承宗猛地身體顫了一下,如果這個照片不是偽造的話,那麼病人身上究竟會發生什麼?
「雖然這樣問十分冒失,但我還是要問一下,」君承宗將那些照片拿在手中,對病人直截了當的說道,「這些照片是不是你偽造的?」
聽到君承宗這麼說,病人不怒反喜,抬起頭瞪着一雙掛着厚重的黑眼圈的眼睛,看着君承宗,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了。」
說完,他坐正了身子,對君承宗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麼你可以現在就給我拍一張照片,它一定會出現的。」
君承宗聽到病人這麼說,頓時猶豫了一下,因為他清楚的聽到,病人口中用的字眼是「它」。
這也就是說明,病人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喪服老婦很有可能不是活人……
的確,如果懷疑這些照片是偽造的,那麼直接拿起相機拍一張,結果高下立判。
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利於君承宗對病人建設心理溝通橋樑,但他還是決定要親自驗證一下,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這個心理諮詢師的能力範疇,而如果是假的,那麼君承宗也就可以直接將這個惡作劇的「病人」請出去了。
所以,君承宗轉身從自己的抽屜里取出一個小巧的數碼相機,對坐在那邊的病人揚了揚手,問道:「這個可以嗎?」
病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正襟危坐努力的讓自己頹然的精神稍稍清醒些許,示意君承宗隨意。
君承宗也沒有客氣,打開數碼相機,對準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