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非常認真的琢磨了一下,決定還是去試一下,畢竟是一次機會,假如有差錯的話,逃走還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他換上了衣服,帶上從吊死的三個公子哥那裏摸來的銀子,在君夜來對面的小酒館喝了一碗渾酒,君夜來儘管仍舊開門營業,進出的客人卻比之前低了不止一個等級,大多也只是喝幾碗花酒聽兩段小曲兒也就撤了,留下過夜的少之又少。
死了那麼多人,哪還有世家子弟會再來?能重新開張,看來這老鴇子也是有些能力的。
段清確定大致沒問題,悄然靠近了小玉兒位於三樓的窗戶,輕輕敲了敲,小玉兒裝腔作勢的彈了曲琵琶,就說有點頭暈,和那些喝的面紅耳赤的糟老頭子們說了一句,也不管他們的反應,直接回了閨房,幾個老傢伙色眯眯的盯着小玉兒的背影回房,立刻低聲嘀咕幾句,然後全都笑了起來。
「什麼事。」段清開門見山的問。
「你果然來了。」小玉兒竟是偷偷見情人般的緊張和羞澀,段清意識到以後絕對不能再來了,不然肯定得被糾纏,一旦暴露的話,誰都沒有好果子吃:「說事情。」
「額…好兇嘛,人家是想告訴你,高健他們又出來了,去了夜來花落軒,只有三個人,還是點了那最有名的清倌人,你肯定沒聽說吧?據說他們幾個去的非常低調,只是關起門來玩自己的,不過肯定在那裏,現在你去的話,成功的幾率一定會大大的…」
小玉兒說到興奮之處一轉身,發現段清早已沒了蹤跡,她不禁神情有些失落,侍女進來催了兩次,說客人着急了,她才神不守舍的走了出去,沒想到剛落坐繼續下棋沒一會兒,就有老傢伙開始動手動腳,她幾乎本能的甩出一巴掌,打的那老傢伙惱羞成怒,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手,只是一臉冷笑:「我把話扔在這裏,我顧百中不來喝你的花酒,誰要是敢來,就是與我為敵。」
「算上我們幾個!」幾個老傢伙把胸脯拍的啪啪直響,說完轉身昂首就走。
丫鬟滿臉冰霜的收拾桌子,砰砰直響,快出門時嘀咕着:「一個被輪過的貨,還裝什麼清高,連點打賞都沒賺到,真倒霉…」
小玉兒哭了,很傷心,不是因為那些老傢伙,也不是因為丫鬟,而是她看清了一個事實,她這輩子,沒可能再找到一個真愛的男人了,哪怕去當小妾也沒機會了。
……
夜來花落軒。
在整個豐都城內的花魁大賽中,小昭君得到了探花的名次,無論規模還是裝修檔次,都比君夜來高了一等,和宏圖拍賣行一樣,沒有點身家的人,走到門口都不敢往邊靠,消費程度在豐都城來說,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段清走在附近,他是知道這裏的,曾經在記憶城中地形時,就以這裏當過參照物,因為這裏常常喧鬧到天亮,此時聽着街道上人們的議論,間接證實了小玉兒所言非虛,但是心中還是有很多疑惑。他不相信高健那些人只是記吃不記打的蠢貨,更不相信他們的家長是在有教訓之後仍舊放任子弟們胡作非為的傻蛋。
能有那麼大家業的人,沒人會是傻子!
那麼,這裏就只能是一個陷阱。
腳步沒停,段清離開了,趨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更何況孤獨無援的他?
然而幾步之後,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幻了,街道還是那個街道,房屋也還是那些房屋,可是所有的行人都不見了。
一瞬間,段清的腳步不得不停止下來,沒有行人的街道空曠的非常不真實,沒有任何聲音,到處都是一片死寂。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獨身一人,又像是從一個世界,一下跨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法陣?段清心頭一跳,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他完全確定這一定是觸發了某種陣法,卻是想不到究竟是怎樣觸發的,因為在上一刻,他始終壓制着自身境界,收斂着呼吸,連殺機也不曾露出半分,可以說徹底融入進了環境當中,與一個普通路人沒什麼差別,怎麼偏偏在這成百上千的路人之中,精準的尋到了自己?
段清真的非常疑惑,在不斷思考的同時,身體也逐漸的變成了弓形,沒有放開壓制的境界,腳步繼續邁動,期望能快速找到缺口,突破出陣法,否則在別人的陣法之中,無論怎樣都是大大的不利!
在夜來花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