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號末齎,南直隸無錫人。
此人擅長詩詞,很有點迫不及待,一輪到自己,就來了一首詠竹。
幾竿清影映窗紗,篩月梳風帶雨斜。
相對此君殊不俗,幽齋松徑伴梅花。
月光穿過竹叢如經篩,清風拂過竹枝如經梳。
王子猷愛竹,就是暫時住宿的地方也要栽上竹子。
人問何故,指竹曰:「不可一日無此君」。後來即以「此君」為竹的別稱。
這首詩不是華琪芳今天新作的,他討了個巧,將自己以前做的一首詩,生平最得意的詩拿出來朗誦了一遍。
相比之下,余煌就比較實誠,剛才做的詩是迎合今天宴會的主題,是臨時想出來的。
同樣,華琪芳吟完詩之後,眾人再次看向九千歲魏公公。
魏忠賢依然是一副美食家模樣,對朱延禧示意干一杯。
朱延禧急忙端起酒杯與魏忠賢遙相碰杯的舉了舉,然後一飲而盡。
似乎,魏忠賢絲毫沒有打算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文擂台當中發言,似乎他是一個局外人。
然後是翁鴻業,翁鴻業是本次會試一甲第三名,他也同第一名余煌一樣,根據現場情況吟詩一首,主要描寫酒會的盛況,以及準備報效朝廷的拳拳赤子心。
韋寶現在不算是完全的小白了,平心而論,一甲三人的詩詞不知道要比他強出多少倍,韋寶雖然也能勉強作詩,但都是打油詩,根本上不得台面。
不過,韋寶倒也不驚慌,早有打算,暗忖,等到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拿一首清朝或者近代文人的詩詞出來,他會的詩不多,但是兩三首還是拿得出來的,可能還不止,讀書的時候,光是太祖的詩都記得好幾首呢。
輪到吳孔嘉的時候,吳孔嘉是憋足了勁的,當即起身,高聲吟哦道:「我這首詩名為雨竹。我見顧大人府上有不少雨竹,應景之作。幾竿清影映窗紗,篩月梳風帶雨斜。相對此君殊不俗,幽齋松徑伴梅花。」
吳孔嘉剛一吟哦完成,魏忠賢便放下了筷子,拍了拍巴掌。
魏忠賢這一拍巴掌不打緊,所有在場的閹黨成員似乎得到了一個很明確的暗示,紛紛鼓掌叫好,弄的跟個唱戲間場的喝彩一般。
搞的韋總裁也跟着鼓了鼓掌,卻不知道這首詩到底有哪裏好?
不過,韋總裁,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魏公公到了這個時候才出手,並不是將作用力放在壓制余煌、華琪芳和翁鴻業身上,而是用力捧吳孔嘉的方法來達到目的。
韋總裁和在場眾人都不得不承認魏公公這招高明,這是鋪墊,先為吳孔嘉的才華鋪墊,給所有人造成一個吳孔嘉很有才華,是遺珠之憾!本來吳孔嘉應該進入一甲前三的這種感覺。
魏公公能達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絕不是單單憑藉一個客巴巴的力量,他自己也是有能力的。
從魏公公對於東廠的控制就可以看出來。
東廠的緝捕人員四出橫行,凡他們緝訪過的地方,不管情況是虛是實,都被整得稀爛。
外戚李承恩,是寧安大長公主的兒子,家中藏有公主賜給的器物,魏忠賢誣告他盜竊乘輿服飾等禁物,將他判了死罪。中書吳懷賢讀楊漣的奏疏時,擊掌讚嘆,家奴將他告發,結果懷賢被殺死,家也被抄了。
武弁蔣應陽為熊廷弼訟冤,立即被誅死。民間偶有言語觸犯了魏忠賢,便被捉拿殺戮,甚至被剝皮、割舌,被殺者不可勝數,人們路上相遇,只能以目傳意,不敢言語。
這年,記門功,魏忠賢得加恩三等,庇蔭都督同知。又蔭封他的族叔魏志德為都督僉事。
升傅應星為左都督,並表彰他的母親,而以魏良卿為僉書錦衣衛,掌南鎮撫司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