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克虎卻剛好是那類,雖然趙金鳳的娘,並不是他最初的女人,但他一旦愛上,便一直對趙金鳳的娘很好。
他對三妻四妾都很好,對每一個孩子都很好,典型的家庭型里正。
事業和家庭都很看重,也都算是成功,放在現代,超級暖男類型。
「爹。」趙金鳳輕聲對父親道:「不要再說了,話都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便看韋寶和他爹娘的意思吧。若是他們家嫌爹爹開的要求太高,便是韋寶不是真心喜歡女兒,女兒錯過了,也不後悔。」
趙克虎聞言大喜,見女兒才這么小的年紀便明白事理,贊成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極為滿意,笑道:「這就對了,快別哭了。爹也沒有說一定要韋寶真的考中兩榜進士,但是這個話,咱們不能先說出來,否則沒有面子,知不知道?」
趙金鳳輕輕地嗯了一聲,隨即又嘆口氣。
這讓趙克虎喜憂參半,懷疑女兒多半還是為了讓自己寬心才這麼說的,實則還是有些怪他說兩榜進士的要求,後悔不已,心說自己是豬油蒙了心了,為什麼要好端端的說啥兩榜進士呢?的確是將門檻開的有些離譜了!自己又有多少學問?
氣自己的同時,趙克虎不由的氣自己當初提親的人家,雖然早就沒有聯絡了,但是當初那戶人,提出女兒要嫁給個秀才,偏偏他連個童生都考不上,便一直對這個自己終生都達不到的門檻耿耿於懷,成了一塊永遠解不開的心結。卻不曾想,自己在女兒的婚姻大事上,也做了一回讓他痛恨不已的那類人。
生活總是很無厘頭的不停輪迴着,形成社會的方方面面。
這種改變,只能是一個複雜的,無法捉摸的,各方面綜合在一起的慢慢變好的過程。
即便有時候知道,有些事不對,不好,卻又分不清怎麼不對,哪裏不好,做的時候,又會教人毫不猶豫的重複覺得不對,不好的做法。
趙克虎和趙金鳳回座位之後,氣氛怪怪的。
趙克虎和趙金鳳也努力想要向韋寶一家一樣,擺出豁達的態度,但卻無法真的高興起來,讓人總有些感覺他們父女兩的表情磕磕絆絆的。
宴會便在這種尷尬的氛圍中散了場。
散場的時候,韋父韋母沒有相送,能做到當時不擺臉色,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范曉琳、王秋雅、徐蕊和范老疙瘩夫妻、王志輝夫妻幫着送客人,韋寶也親自送。
吳雪霞看了看韋寶,又看了看趙金鳳,什麼也沒說,徑直去迎賓館找她大哥去了。
韋寶讓眾人先回去,他要單獨送趙克虎和趙金鳳。
趙克虎知道韋寶想和趙金鳳單獨說話,便道:「金鳳,你等會再到大門外來跟爹一道坐車回去吧?爹剛才喝多了,先去醒一醒酒。」
「爹,你沒事吧?」趙金鳳擔心道。
「沒事沒事。」趙克虎道:「小翠陪着我便可以。爹過個一炷香功夫便沒事了,你跟韋公子說幾句話便過來吧。」
趙金鳳的丫鬟小翠急忙很乖巧的上去攙着佯裝不支的趙克虎。
趙金鳳看出爹是想讓自己和韋寶單獨說說話,並沒有真的喝醉,剛才爹爹沒有喝多少酒,粉臉羞紅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韋寶道:「我兩炷香之後送趙小姐上車!里正老爺放心吧。」
趙克虎點頭,去了,暗忖我都說了一炷香,你還要兩炷香?當我女兒是什麼啊?當我是什麼?有點不高興。
趙克虎對韋寶的態度一直是這麼患得患失的,既看好韋寶,覺得韋寶不錯,聰明,能幫助人,雖然野心似乎大了些,本質上似乎還是良善的,這點很重要。但又時常不喜歡韋寶,看韋寶哪兒都不順眼,尤其是不順着他的時候,這也許是普天下岳父的通病。
韋寶被趙克虎出了一個大難題,為他和趙金鳳定親的事情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這感覺不好,韋寶不是真心高興!剛才在酒桌上表現的越淡然,心裏其實越發壓抑,但作為一個現代人,這種事不值得生氣,因為每天分分鐘都在被人輕視,被社會壓制,這真不算啥大事。
比起那些着急結婚討老婆,女方家裏卻張口便要百萬彩禮的窮鵰絲們,韋寶覺得自己被人抬高門檻不算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