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師一個頭兩個大。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哪裏不知道聖上那句話是罰孫睿的,可孫睿畏冷,一雙腿寒得比他們一群老頭子都厲害,外頭還下着雪呢,別說跪一兩個時辰,便是只跪一刻鐘,孫睿的腿都廢了。
不管傅太師怎麼看摺子上的事兒,他不可能讓孫睿去受那等罪過。
乾脆裝聽不懂,自己去跪算了。
偏聖上氣頭上不管不顧的,還要把他叫回來。
傅太師只能上前,趁着孫睿起身的工夫,一把將人攔了,好言勸解聖上:「您真要罰跪,且等來年夏天,青石板滾燙滾燙的,跪着還去寒氣。」
聖上氣極反笑,喝道:「怎得?你是來跟朕說冬病夏治的?愛卿,你改明兒別去文英殿了,朕讓你去太醫院坐着行不行?」
傅太師道:「聖上,您是愛之深、責之切,但責罰再重,總要顧着殿下身體,他的腿吃不消的。」
韓公公亦附和道:「聖上,三殿下的身子骨受不得寒,您讓殿下去外頭挨凍,貴妃娘娘多傷心吶。」
聖上額頭上青筋一陣陣跳。
他的確不知道孫睿到底哪裏惹來的破毛病,這幾年似是一年比一年重,太醫院查不出根源,但畏寒是真的。
否則,誰能跟孫睿一般,秋末時就裹了一身,冬天更是裹成熊,在燒了地火龍、點了炭盆的殿內,還絲毫不出汗。
可孫睿畏寒,孫禛的肩膀難道就沒有病症了嗎?
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去了趟南陵,摔成重傷不算,至今胳膊還落了病,輕易抬不得,天冷時痛起來,沒比孫睿好到哪兒去!
偏偏,聖上不能拿南陵的事情怪罪孫睿。
今兒趙方史貪墨,才給了他名正言順罰孫睿的機會。
來得是突然了些,但來得正巧。
刀子都遞到手上了,豈有不用的道理?
傅太師在邊上勸了一通,聖上擔心過猶不及,反倒讓這三朝元老添疑心,韓公公又說了不少好話,他也就沒有堅持。
聖上搖着頭坐回了椅子上,道:「罷了,你若病倒,你母妃牽腸掛肚,你就在這兒跪着吧。」
孫睿垂着頭應了,重新跪下去,腦袋埋得極低。
不得不說,他的父皇是個裝腔作勢的高手,剛剛的一言一行,全然是為了犯錯的兒子痛心又無奈的模樣。
自己裝不算,還把傅太師和韓公公也帶上了戲台,一人勸一遍,好話說盡了,才順着台階下,算是暫且放過他了。
真真是可笑至極,又叫人心寒至極。
再多的不滿,孫睿也只能先壓着,甚至沒有時機去細細分辨,到底是誰在明州捅了他一刀。
傅太師沒有急着說明州事務,挑了其他不大不小的事兒,先試着平和聖上的心情。
瞧着差不多了,才問起了趙方史。
「貪墨之事,還是要讓都察院去查……」傅太師剛開口,就見聖上的臉色又沉了下去。
「傅愛卿以為,那是誣告?」聖上反問。
傅太師低聲道:「誣告倒也不盡然,管着海運口子,手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但說三殿下知曉、並收拾了揭發的人……」
一面說,傅太師一面看了眼孫睿。
他特特在這個當口過來,亦是有他的想法的。
孫睿眼看着要被立為太子,此刻有人發難,不管背後是孫祈還是孫宣,亦或是別的與孫睿有仇的人,這都不奇怪。
可其中幾分真、幾分假,首先要弄明白。
若孫睿並無大錯,傅太師以為還是該保一保他,如今局面,早立太子是好事,不能叫莫須有的罪名給耽擱了朝事。
若孫睿真的犯糊塗,且這糊塗犯得留一堆小辮子,那就該重新考量。
孫睿也是年輕,一時糊塗、做事不夠周密,這些不要緊,他們幾個老傢伙擰着規整着,過些年會越髮長進。
怕就怕,不是一時糊塗,孫睿偏執着一條路走到黑,那般性情,即便這位是皇子之中資質最好的,他們也不敢叫他為太子、為天子。
勸不得、又拉不住的天子,是最可怕的。
總不能他們三個老傢伙,一隻腳都在